的方向,从拗口前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喧嚣震天、厮杀声持续了三天三夜的战场,骤然间陷入了一种近乎诡异的、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风刮过戈壁的呜咽声,以及血液从尸体上滴落的“嘀嗒”声。
拗口前,只剩下八百余个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的身影,依旧如同饱经风霜的磐石般,牢牢地屹立在尸山血海之中。
他们拄着卷刃、崩口甚至彻底断裂的陌刀,沉重的铁甲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刀斧痕迹和厚厚一层凝固的暗红色血痂,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每一个人都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身上带着或深或浅的伤口,剧烈地喘息着,白色的哈气在黎明的寒风中格外明显。
但他们的眼神,却没有丝毫胜利后的迷茫或松懈,依旧锐利如刀,死死地盯着荒人溃逃的方向,保持着最高度的警惕。
鸳鸯挂着他的长枪,枪缨早已被血污粘成一坨硬块。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那是将军级中期的坚实境界,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一丝弧度,但很快又压下,目光扫视着战场,搜寻着可能存在的漏网之鱼。
大哈将他那面布满凹痕和裂纹、仿佛随时会散架的重盾“咚”地一声顿在地上,支撑着他魁梧的身躯。
他慢吞吞地抬起手,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汗,露出有使不完的力气。
十八位老将军们相互搀扶着,站成一个松散的圆圈,花白的须发被血黏在一起,看起来有些狼狈,可他们眼中闪烁的精光,和身上那股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钢刀般沉稳而凌厉的气息,无不昭示着他们的脱胎换骨,这在之前是他们不敢想象的境界。此刻,他们只觉得浑身气血充盈,仿佛年轻了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