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九十方为半(2 / 3)

时间也拿不准后半句该不该说:“令丞他……他重伤昏迷,高烧不退,生死难料,他们说正在找人医治。”

    赵政将那根写着“赵地大动,先生重伤”的竹简紧紧握在手中,用力之大,连什么时候折断划破了掌心都不知道,此时他虽然神情骇人,但哑着嗓子问得却有些无力:“什么叫生死难料?”

    那人默默看了一眼赵政指缝间渗出的血水,心跳一滞,呼吸一凛,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人对大王来说如此重要,但也知眼下若不想惹恼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措辞为妙:“此次地动赵国灾情严重,听说……一时很难在近处找到大夫,而令丞受的伤又重,这……”

    赵政暂时按捺下心中的那份牵挂与担忧,念着赵高的心血,还是勉强问了句:“那边的布局乱了么?”

    “无碍,令丞几次醒来都下过命令,据说下令改动以后布局还比以往更周密了。”得到否定的回答后,赵政点点头,听他受伤也还念着国事更是心痛得无以复加,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等人一走,立马吩咐沉玉传令将几个重臣召来议事。

    赵国。

    “大王,快到了。”这三天,周武一直随他家大王不休不眠地长途奔波,虽然他家大王尽力敛藏脸上的异样情绪,但是有那么几次,周武竟还是能在他眼中瞧见君王最不可能出现的脆弱神情,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惊惧与彷徨。

    看到这样的大王,周武几次觉得自己脖子上凉飕飕的,下意识在上面摸了摸,谁知大王根本一次也没有看他,更别提同他计较此事。

    大王大多时候都是自顾陷入一片他所未知的思绪中不可自拔,正如这次,他说的什么恐怕大王都没听到,这才让他舒了一口气,暗暗提醒自己,以后他万一问起来,打死也不能承认。

    人说心有牵挂的时候,百步之行九十方为半,赵政发现此话当真不假。离赵高临时休养的地方越近,赵政反而觉得时间流逝得越慢。

    据消息来报,赵高陷入彻底的昏迷之后,这么多天一次也未醒来过。这一生,他当真从未体会过如此心急如焚的感觉。

    当傍晚的时候,好不容易走到地方,见到赵高,赵政只觉脑子里“嗡”了一声。

    在充斥着刺鼻药味的屋子里,赵高披散着头发,紧闭着眼睛,苍白着脸,就那么无力地趴在榻上,被子只盖到腰际,上身完全赤囧裸着,分明可见背上可怖的淤青、纵横交错的伤口。

    眼下一个老大夫正在给他换药,看到双目赤红的赵政气势汹汹地大踏步闯进来,下意识问他:“你是谁?”

    赵政面沉如水,不怒自威,只顾盯着榻上的人往里走,走到近前更是心绪翻涌,想伸手去碰一碰赵高,但又总有种无论碰哪里他都会痛的错觉,所以又讪讪把手缩了回去。

    赵政肯让赵高带出来的是最好的密卫,每一个人都经专人训练精通赵语,这次出来他自己带的密卫也都如此。算来算去,就周武不会,他怕老大夫起疑,一直不敢说话,这会儿只能重重咳一声,盼大王回神。

    听到咳嗽声,赵政才终于注意到一旁的老大夫,有些歉意地向老大夫拱手行了个礼,便是在这种时候他依然能保持冷静的思考,记得换上赵语问:“他怎么样?”

    左右对这个人的态度、周身浑然天成的霸气,邯郸口音,无一不显示着这个人身份的出众,老大夫知道他不简单,不敢瞒他,当下便坦言:“现下看来脏器震伤和背上的外伤都在好转,高热也退了,我只能给他开点药方敷点药,什么时候醒来就看他自己了。”

    大夫这么说,自然应该是没有大碍,可赵政还是心痛得不行,道一句“多谢”柔了神色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