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墙,把母女俩从此隔成两个世界。
来娣被推进手术室,忽然拼命抬头,脖子上的青筋细若蚯蚓,她冲着人群最后方喊了一句:“娘——!舅舅——”
她其实根本看不到自己娘和舅舅了,但还是凭着本能,喊了出口。
手术室门,两扇对开的淡绿钢板,中间一条缝,细得连张纸都塞不进,却像刀口,把里外切成两个世界。
顾晓秋不停的往手术室里面看,鼻尖蹭在冰凉的金属门上,蹭得发红,但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她却不肯离开,好像只有这样自己才能离来娣近一些一般。
顾辰远站在她身后半步,也在痴痴的看着。
老式挂钟挂在门框正上方,玻璃罩裂了一条蜈蚣脚似的缝,秒针每跳一格,都发出“哒——哒——”的长音,像钝锯子在锯骨头。
两个小时,一百二十分钟,七千二百下,顾晓秋在心里数得清清楚楚。
她数到七千一百九十八下时,走廊尽头忽然涌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像乱石滚下山坡,打破死寂。
王铁汉带着他家老娘、两个妹妹呼啦啦涌了过来,把走廊塞得满满当当。
人还没站稳,王铁汉便问:“开始手术了?来娣多久出来?”
声音撞在瓷砖墙上,又弹回来,震得顾晓秋耳膜嗡嗡作响。
顾辰远缓缓回头,眼神像两把刚磨过的手术刀,冷光一闪:“你还知道来啊?”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金属的颤音,“都进去半天了!”
王铁汉被噎得脖子一粗,讪讪地往前凑,也想学顾晓秋趴门缝,可那门缝太窄,他脸盘又大,一贴上去,只看见自己呼出的白雾,啥也瞧不见。
他心里更虚,回头瞄见顾晓秋——她不知何时已经站起来,身子贴在墙边,像一张被雨水泡软的纸,眼泪把前襟湿得透透的。
他心口莫名抽了一下,往前蹭两步,放低声:“晓秋,你别哭,来娣她不会有事的……”
话音未落,顾晓秋像被戳破的水囊,眼泪“哗”地更凶了,吧嗒吧嗒砸在地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来娣她……进去好久了,我、我好害怕!”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指抠着墙壁,指甲缝里全是白灰。
王铁汉心一软,伸手就要去揽她肩膀。
就在指尖刚碰到她单薄的病号服时,顾辰远猛地抬手,“啪”一声脆响,把那只手狠狠扇开。
“别碰我大姐!”
他往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声音压得极低,却像雷滚在云层里,“我让你问的你问了吗?”
走廊瞬间安静,连挂钟的“滴答”都被衬得放大。
王铁汉缩回手,掌心火辣辣地疼,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我、我问了……是不是误会?”
他嗫嚅着,眼神飘忽,不敢对上顾辰远的视线。
昨晚,他确实室问了,但是到最后也没有胆子把“针”的事情问出来,只是含含糊糊说了句“来娣住院了”。
顾辰远盯着他,目光像X光,一层层透视,把他那些小算盘、小懦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