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凑耳边低声支招:“行了,哭不出来就用手绢捂脸,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沈红颜眼睛一亮:“妈,你这个主意真不错!”
说话间,外头锣鼓声起,鞭炮“噼里啪啦”炸响。
沈红颜把盖头往脸上一蒙,手指偷偷捏着帕角——捂脸装哭,嘴角却止不住上扬:肉吃不吃无所谓,主要想早点嫁!
沈红颜娘捂着胸口,一连做了三个深呼吸,才把那口“老血”咽回去。
——以后你最好别想我!
——我不气,我不气,这是自己生得亲生的!
她正自我安抚的时候,院门口忽然锣鼓大作,鞭炮“噼里啪啦”炸得满树麻雀乱飞。
顾辰远站在当院,嗓门拔得高高的,像戏台上的小生亮腔:
“沈红颜——我来娶你来啦!”
这一嗓子,比发令枪还灵。
新房里的沈红颜“嗖”地蹦起来,红盖头都顾不上扶正,提着裙子就往外冲,嘴里还念叨:“可算来了!”
旁边的婶子们眼疾手快,七手八脚把人按住:“闺女,别急!规矩!规矩!”
“哎呀,真麻烦!”沈红颜被按回绣墩,心却早飞到门外,盖头下的嘴角翘得压都压不住。
这时,宋红军迈步进堂屋。
沈从江忙递烟、斟茶,瓜子花生摆了一桌,热气腾腾,可就是没人主动提“上轿”俩字。
娘家人得端着,这是老例:谁先开口,谁落“下风”。
宋红军心知肚明,呷了口茶,笑呵呵地起头:“他叔,照我说,咱让嫁妆先走一步?”
一句话,像推开了第一道闸门。
沈从文吐着烟圈,难得露出笑纹:“中!这个面子必须给。”
于是,抬嫁妆的环节正式开场。
按规矩,抬嫁妆得用新娘平辈或晚辈,红绳系牢,小件用姑娘的红头绳打个蝴蝶结,大件得用正经粗红绳捆成“井”字。
可沈家来的人少,年轻后生多半又去顾辰远家帮厨,人手顿时紧巴。
不过好在他们清岩村并不大,邻居辈分也不严,看着年纪差不多就顶上,倒添了几分热闹。
一声令下,抬嫁妆的队伍浩浩荡荡出了院门,红绳飘飘,箱笼吱呀,像一条扭动的红龙,沿着土路蜿蜒而去。
锣鼓点子再次响起,鞭炮碎红漫天,沈红颜坐在屋里,听着那动静,心跳比鼓点还快。
鼓乐一响,红龙般的嫁妆队在村子里转了起来。
沈从江也是高兴,这女婿肯下这么大的本钱,足见对自家闺女很是看重的,他这当爹的脸上有光!
舅舅李富海现在对顾辰远也是喜欢的紧呢,说白了,他自己没有闺女,要是有的话,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顾辰远抢过来做自己的女婿。
按老规矩,男方得“请”三次,新娘才能动身。
第一请是“催妆”,第二请是“辞亲”,第三请便是“上轿”。
每请一次,门槛就得撒一把红包,哄得拦路的娘家亲戚眉开眼笑,这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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