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怒难犯,立马蔫了。
于是,全场孤零零举起的手,就剩杨铁柱一只。
“好,还是老规矩,少数服从多数!”宋红军一锤定音,“散会!”
人群轰然叫好,杨铁柱黑着脸,像被当众扇了一巴掌。
顾辰远偏偏还补上一刀:“杨大队长,我是个普通社员,可大家专门请我来说几句——就问你,气不气?”
杨铁柱被气得脸色由黑转紫,活像一块煮熟的猪肝,黑里透紫,紫得发乌。
要不是顾忌打不过,他真想冲上去跟顾辰远拼命。
“照我说,顾辰远讲得没错,就按他说的办。”
宋红军慢条斯理地开口,却分明站定了立场。
几个生产队长也被顾辰远一番分析折服,纷纷点头附和。
宋红军一锤定音,大手一挥:“分地!”
杨铁柱铁青着脸,咬牙道:“书记,你可要想清楚,一旦分了,后悔就来不及!”
宋红军沉默片刻,淡声回道:“你可以不参与,出了事也与你无关。”
顾辰远顺势补刀,声音不高却句句带刺:“不参与视为自动放弃分地,你家可以不要!另外,日后若有人举报,默认就是你!”
他就是要挤兑杨铁柱,逼他发怒,逼他失控,这样自己才有机会将他死死的摁住。。
“你——”
杨铁柱脸色瞬息万变,像条变色龙,难看到极点。
他环顾四周,只见众人目光异样,心知大势已去。
若再坚持,不仅分不到地,还可能被扣上“举报者”的帽子,得罪全村。
思来想去,他终是冷着脸挤出一句:“分!我也是青岩村的一员,凭什么不分?”
话音落下,他猛地转身,眼里的恨意比涧山水库的水还深,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仿佛要把满腔怒火嚼碎咽进肚里。
杨铁柱在心里把牙咬得咯吱响。
顾辰远,你害得我妻离子散,我跟你的仇不共戴天!别让我逮着机会,不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可顾辰远同样冷眼旁观——他知道杨铁柱对自己的恨意,但是这个家伙不得罪自己就算了,要是真的得罪到自己,自己也不会让他好过。
青岩村这边就忙活起来了。
这边刚量完地,那边已磨刀霍霍。
这边笑呵呵抓阄,那边已布好口袋。
没有敲锣打鼓,没有口号标语,各队都是“哑巴办事——只做不说”。
大家心知肚明,却默契地闭口不提——谁先声张,谁就是出头鸟。
分地办法也简单:抓阄。
纸团里写着地块号,抓到哪算哪,好坏全看手气。
手气差的,地块石头坷拉多,就适当多给几分——一亩一、一亩二顶一亩,众人没意见,图个心安。
接下来的日子,全村像上紧的发条一样:秋收本就忙,又加分地,更是脚不沾地。
可人人脸上带笑,干劲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