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白天新得到的巨款,这可是九百块啊。
她手指沾着唾沫数了一遍又一遍,眼睛瞪得溜圆。
“我的娘哎,真是没想到这炮制的药材这么值钱啊?”
她压低声音,心脏怦怦乱跳,“早知道这么挣,就该早点开工!”
一天九百!
她做梦都不敢想。
她忽然特别感谢那个嫌贫爱富、一门心思想回城的杨晴。
要不是人家抽身跟顾辰远断了联系,她哪里有这“趁虚而入”的机会?
正胡思乱想,顾辰远翻个身,长臂把她搂进怀里,指尖在她鼻尖轻轻一刮,
“小财迷,不睡觉,干什么呢。”
“唔……轻点,别碰着孩子!”
她小猫似的拱了拱。
“我知道,早着呢!”
男人低笑,掌心在她隆起的腹部轻轻绕过,像安抚又像贪恋。
次日——天还蒙蒙亮,顾辰远就醒了。
侧头看一眼身边蜷缩成虾米的小媳妇,嘴角不自觉上扬。
他轻手轻脚抽身,披衣、趿鞋、带门,一气呵成。
晨雾裹着露水,手扶式“突突”地驶向馒头山。
远远就看见地头人影晃动——乡亲们果然守信,昨日应下的十几号人全到了。
出了这些人,老贾又额外拉了十来个,一个二十多个汉子。
顾辰远下车,先按人头发烟,一圈下来,烟盒空了一半。
随后他领着老贾沿地边走尺,规划新房:靠山根,留通风道,东西长十二丈,南北宽五丈,再留出一尺半地垄给邻居。
算盘珠子还没打完,斜刺里忽听一声尖嗓——
“顾辰远,你这是干啥嘞?”
左边邻居徐桂荣扛着铁锨,带着闺女胡敏,风风火火冲过来。
她家的旧瓦房还是土改那年盖的,如今墙皮剥落,檩条见天;
再看顾辰远,新房才住半年,转眼又要起楼,她心里那股酸水立刻冒到牙根。
“盖房子。”顾辰远淡淡一句,算是招呼。
徐桂荣大嘴一张,龅牙在晨光下格外醒目:“不是吧?你又盖房子?”
她声音拔高八度,引得众人齐刷刷侧目。
这语调,活像旧社会长工质问地主:你怎么又买地?
徐桂荣心里酸得直冒泡,可一想到顾辰远救过她大孙子的命,再想到小华两口子把人当恩人供着,连闺女小敏都跟着人家干活,她就把到嘴的难听话又咽回肚里。
人活脸,树活皮,她再混也得顾自己的这张老脸。
徐桂荣悻悻地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茬儿,折回来嚷,
“顾辰远,你盖房我不管,可别占得满满当当,地垄得留!”
要是房子贴着地界扎墙根,她家犁地耙地都拐不过弯,这亏她可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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