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府中密议窥君性 殿内恩威定朝纲(2 / 3)

也会让元辅落个‘挟私报复’的名声 —— 这划算吗?”

徐光启跟着道,字字往实处砸:“元辅,您是三朝老臣,该知道党争最忌‘赶尽杀绝’。今日您把东林党逼急了,明日他们若借叶向高之力反扑,您难道能一直靠陛下护着?不如留有余地,既给陛下留了‘仁君’的名声,也让东林党知道元辅您有容人之量,这才是老成谋国之举,不是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没提 “东林党” 的情分,只说 “陛下名声”“元辅后路”,句句戳在方从哲的软肋上。

亓诗教还想反驳,却被方从哲摆手拦住了。

老阁老看着徐光启和孙承宗,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释然:“二位倒是比东林党那些人清醒。你们说得对,赶尽杀绝,于我于陛下,都没好处。”

他站起身,对管家道:“备轿,我要进宫见陛下。这事儿,得给陛下一个体面的了断。”

次日一早,魏朝捧着锦衣卫的密奏,一路小跑,差点撞在文华殿的柱子上,脸上堆着谄媚的笑:“陛下,这是昨晚方府的动静,奴才让人盯得死死的!”

他把密奏递上去,腰弯得像虾米:“亓诗教在方府待到三更才走,唾沫横飞的,后来徐光启、孙承宗也去了,听底下人说,是替杨涟求情来的,方从哲好像被说动了。”

朱由校展开密奏,嘴角慢慢勾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玩味 —— 密奏里把方从哲和亓诗教的对话记了个清楚,连 “陛下像世宗” 都写得明明白白。

这方从哲,倒是看得真准。

“魏朝。”

朱由校放下密奏,声音平淡无波。

“传旨,加徐光启经筵讲官,升孙承宗为少詹事兼国子监祭酒,也加经筵讲官。让他们明日来乾清宫平台见朕,朕有话问他们。”

魏朝愣了愣,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 这提拔得也太快了?比坐火箭还快!

他原以为陛下会先赏方从哲,没成想先给了徐、孙二人恩典,这是要扶持新势力?

但他不敢多问,忙躬身应道:“奴才遵旨!这就去办!”

等魏朝退出去,朱由校又拿起密奏,指尖在 “世宗” 二字上划了划 —— 像世宗吗?或许吧。

但他不想做那个二十年不上朝的皇帝,他要的是把这乱糟糟的朝堂捋顺,把大明的江山稳住 —— 而徐光启懂西学、孙承宗通边事,正是他要的人,是能帮他干活的刀。

没过多久,内侍来报:“陛下,方阁老求见。”

“宣。”

方从哲进来时,脸上带着些疲惫,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却比昨日沉稳了些,跪下磕了个头:“老臣参见陛下。”

“元辅起来吧。”

朱由校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语气缓和,“深夜进宫,是为杨涟的事?”

方从哲谢了坐,坦诚道:“是。老臣昨日听徐光启、孙承宗所言,才知之前思虑不周。杨涟虽失仪,却也是情急护主;魏大中虽狂悖,却非奸佞。若罚得太重,恐寒言官之心,也显陛下不仁。”

他顿了顿,又道,语气带着点自责:“老臣恳请陛下宽宥二人之罪,薄惩即可。老臣昨日票拟失当,请陛下治罪。”

朱由校看着他,突然笑了,笑意里带着赞许:“元辅能识大体,朕心甚慰。治罪就不必了 —— 拟旨,杨涟贬为云南驿丞,魏大中降为贵州知县,即刻离京,让他们去穷地方醒醒脑子。”

方从哲一愣,随即躬身,心彻底定了 —— 这处置,既罚了,又没赶尽杀绝,正合他意。

“陛下圣明。”

“还有。”

朱由校补充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元辅劳苦功高,转吏部尚书、晋中极殿大学士,加太子太保。”

方从哲又惊又喜,忙跪下谢恩,额头磕得邦邦响:“老臣叩谢陛下隆恩!”

朱由校摆摆手,声音冷了些,敲着警钟:“起来吧。往后朝堂之事,还要多劳元辅费心 —— 记住,朕要的是能办事的内阁,不是只会斗嘴的内阁。若再让朕看见结党营私,可就不是罚俸降职这么简单了。”

方从哲心里一凛,忙应道:“老臣谨记陛下教诲!绝不敢忘!”

送走方从哲,朱由校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日头越升越高,把殿角的霜都晒化了。

杨涟和魏大中被贬,东林党被敲了警钟,不敢再跳。

方从哲受赏,却也被敲了 “勿结党” 的警钟,知道分寸。

徐光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