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两人,就忍不住拍着桌子大骂,茶杯都被震倒在地。
“方从哲这个狗叛徒!早就不是我们士大夫的人了!他跟着陛下清除东林党,现在又排挤叶大人,迟早会遭天谴!”
解学龙也怒声道。
“何止是排挤!他这是要彻底投靠暴君,把我们这些人赶尽杀绝!”
钱谦益沉吟片刻,伸手抹了抹胡子,眼里闪过狠光。
“现在骂也没用。方从哲有陛下撑腰,我们暂时动不了他,但他有个致命弱点 —— 他那个独子方世鸿,不是刚满十八岁吗?”
韩爌和解学龙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 绑了他儿子?”
“没错!”
钱谦益压低声音,凑到两人面前。
“先绑了方世鸿,逼方从哲反水,让他拿出陛下‘滥杀无辜’的证据;要是他不肯,就杀了他儿子,再把‘方从哲为自保杀子’的假消息传出去,让他身败名裂!”
韩爌点了点头,眼里闪过阴狠。
“好!就这么办!我这就安排人手,今晚就动手!”
三人低声商议着细节。
窗外的雪花越下越大,像要把整个京城都埋起来,掩盖这场即将到来的阴谋。
方从哲从宫里回来,刚进府门,就被管家扑上来拦住。
管家哭丧着脸,手里拿着一封染血的信纸。
“老爷!不好了!少爷…… 少爷被人绑架了!这是绑匪送来的信!”
方从哲的独子方世鸿是他五十岁才得的宝贝疙瘩,平日里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听到 “绑架” 两个字,他的脑子 “嗡” 的一声,差点栽倒在地,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
他颤抖着接过绑信,信纸上面沾着几滴暗红色的血,字迹潦草而狰狞。
“方从哲!速孤身赴西郊柳条庄,不许带一人一卒,不许报官!若敢违逆,你儿子的人头就会挂在城门上!”
没有索要赎金,只让自己孤身前往。
方从哲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根本不是普通绑匪,是冲自己来的!
“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宫里的人!”
方从哲强压下心里的慌乱,对管家厉声道。
“给我备一匹最快的马,再拿一套便服!我自己去!”
管家急得直跺脚。
“老爷,太危险了!您还是报官吧!让锦衣卫去救少爷!”
“不能报官!”
方从哲嘶吼道。
“绑匪说了,只要带一个人,世鸿就没命了!而且…… 而且这些人很可能是东林余孽,要是让陛下知道我和他们有牵扯,别说救儿子,连我都得掉脑袋!”
他换上一身粗布便服,骑上府里最快的乌骓马,直奔西郊柳条庄而去。
路上,寒风刮得他脸生疼。
心里反复琢磨:到底是谁干的?是韩爌?还是解学龙、钱谦益?
无论是谁,只要能保住儿子的命,就算让自己辞职,也在所不惜!
西郊柳条庄,是一片废弃了十几年的村落。
断墙残垣上结着长长的冰棱,寒风呼啸着穿过破旧的土屋,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鬼哭一样渗人。
方从哲骑马来到村口,勒住缰绳,大声喊道。
“我来了!放了我儿子!”
过了片刻,五六个蒙着黑布的汉子从一间破旧的土屋里走出来。
为首的汉子手里拿着一把钢刀,刀架在方世鸿的脖子上,刀刃已经划破了皮肤,渗出血珠。
方世鸿被反绑着双手,嘴里塞着布团,眼泪直流,看到方从哲,拼命摇头,示意他快走。
“方从哲,你倒是真敢来,不怕死?”
为首的蒙面汉子冷笑一声,声音像砂纸磨过一样沙哑,带着几分熟悉的腔调。
“你们是谁?要多少钱?只要放了我儿子,我给你们一万两!不,十万两!”
方从哲急道,眼睛死死盯着儿子脖子上的刀。
“钱?我们不要钱!”
蒙面汉子啐了一口。
“我们只要你死!你助纣为虐,害死了那么多东林君子,今天就用你的命,给他们偿命!”
他把刀往方世鸿的脖子上又压了压,冷声道。
“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当场抹脖子自杀,我们放了你儿子;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