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头的《内外伤辨惑论》被烛火映得发黄，字里行间的“劳倦伤脾”“阴火上乘”像一根根细针，刺得人眼皮发沉。连日来接诊的患者，不是伏案写账的掌柜头晕目眩，便是织布的妇人手足酸软，用了补中益气汤总觉得见效太慢。恍惚间，窗棂被夜风吹开，三位老者踏着月光走进来——岐伯手持刻着“元气”二字的玉圭，张仲景捧着盛着黄芪汤的陶碗，华佗肩上的青囊晃出晒干的人参须，衣袂拂过处，飘来一股淡淡的药香。

“后生面色萎黄，定是为劳倦伤气的杂症烦忧。”岐伯的声音像浸了蜜的药汤，温润中带着回甘，“劳倦这东西，如慢刀割肉，初时只觉乏力，久了便会掏空五脏。今日我等传你‘补升清’三法，针药并用，速复元气。”

一、辨劳倦：劳力伤形，劳心伤神，久劳伤肾

张仲景将陶碗放在案上，碗中黄芪片浮沉如舟：“你看这两种黄芪，野生的扎根深，能抗风雨（比作用力劳）；园种的茎秆弱，经不得暴晒（比作心劳）。劳力者如那搬运工，肩挑手提，先伤筋骨，脉多浮大无力；劳心者似那账房先生，熬夜算计，先耗心神，脉多细涩带数。”

华佗从青囊里取出两截手臂模型，一截肌肉松弛如棉，一截筋脉暴起如索：“劳力伤形的，手臂抬举无力，按之如软棉；劳心伤神的，指尖颤抖，掌心多汗。更简单的是看舌苔——虚劳者舌淡如纸，边有齿痕；郁劳者舌边红如点，苔薄黄燥。”

岐伯举起玉圭，圭上刻着《内经》原文：“劳倦有三候：初劳在脾，食少乏力；中劳在肝，眼干头晕；久劳在肾，腰膝酸软。辨不清层次，用药就像往漏锅里加水，补得慢漏得快。”

二、岐伯十二刺法：补元气，升清气，各有专攻

岐伯指着案上展开的刺法图谱，逐一点解：

1. 偶刺法（治劳伤脾胃，食少腹胀）

“中脘穴（脐上4寸）配背后脾俞穴（第十一胸椎旁开1.5寸），两穴如对偶，一前一后斜刺，针尖相迎，施‘捻转补法’，让气感在胃脘交融，留针30分钟。昨日那磨坊伙计，推磨累得吃不下饭，用这法子针后，当晚就喝了两碗粥。”

2. 齐刺法（治劳伤肺气，喘促乏力）

“膻中穴（两乳头连线中点）为中心，直刺一针，左右各斜刺一针，成‘品’字状，施‘缓慢提插’，让气感扩散至两胁，留针25分钟。适合那纤夫拉船累得喘不上气的，针后胸中如开天窗，呼吸立马顺畅。”

3. 巨刺法（治劳伤偏侧，左痛右治）

“若左侧肩臂酸痛（劳力伤筋），取右侧肩髃穴（肩峰前下方凹陷处），直刺1寸，施‘白虎摇头’法，针尾左右摆，让酸胀感跨肩传导，留针20分钟。专治搬运工单侧劳损，比贴膏药渗透深。”

4. 扬刺法（治劳伤全身，乏力嗜卧）

“百会穴（头顶正中线与两耳尖交点）中央直刺一针，周围再刺四针，浅刺0.2寸，如扬起的星斗，施‘温和捻转’，留针30分钟。治那秀才伏案太久，整日昏昏欲睡，针后头脑清明，像被晨露洗过。”

5. 报刺法（治劳伤游走，痛无定处）

“先在最累处（如膝盖）浅刺留针，再用另一针在周围‘点刺’如报信，反复三次，像在唤醒沉睡的经气。适合那杂役东奔西跑，浑身窜痛的，针后痛点固定，再用药就好瞄准了。”

6. 恢刺法（治劳伤筋脉，手足拘挛）

“长期握笔的书生，手指蜷曲难伸，是筋被劳火灼伤。取曲池（肘横纹外侧）、阳池（腕背横纹中），进针后让患者缓慢伸屈手指，同时捻针，像在舒展打结的绳，留针20分钟。配合涂当归膏，三天就能伸直。”

7. 输刺法（治劳伤骨髓，腰膝酸软）

“老工匠久坐捶打，腰脊如断，是劳伤深入骨髓。取命门（第二腰椎棘突下）、太溪（内踝尖与跟腱间），深刺至骨膜，施‘震颤法’，针尾小幅度抖动，让酸胀感透入骨髓，留针25分钟。每周两次，能引肾水滋骨，比吃鹿茸稳妥。”

8. 短刺法（治劳伤关节，屈伸不利）

“铁匠打铁太久，肘关节僵硬如锁，是劳瘀阻在骨缝。进针后慢慢‘捣刺’，针尖轻碰骨面，像‘叩门’求通，同时让患者小幅度转动关节，留针20分钟。能把关节里的劳瘀震松，比揉按见效快。”

9. 直针刺法（治劳伤肌肉，酸痛麻木）

“纺织女工久坐，臀部肌肉麻木如木，是气血被压阻。取环跳穴（股骨大转子与骶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