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了“裁决之剑”军团的拦截，沈砚星和灵汐月并未感到丝毫轻松。对方展现出的精准拦截能力和那股子不容分说的肃杀之气，都表明他们绝非偶然出现。

“裁决之剑……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直属于欲界最高科学院安全委员会的特别行动部队，拥有极高的权限和强大的武力，专门处理涉及高危科技、禁忌实验或者……像我们这样的‘异常存在’。”灵汐月回忆着所知的信息，语气沉重，“他们出现在这里，并且直接将你定性为‘禁忌污染源’，事情绝不简单。”

沈砚星那由星辰光点构成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但意念的波动透着冷意：“看来，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三界发生了不少事情。有人不想我们回去，或者，不想我们以现在这种状态回去。”

他感受着体内那稳定流转、却又蕴含着恐怖威能的力量。融合了“寂灭”本源，初窥“源池”规则之后，他的存在本身，对于许多依赖现有秩序和能量体系的势力而言，或许就是一种巨大的不确定性，或者说……威胁。

“必须先弄清楚外界的情况。”沈砚星做出决定。盲目返回色界或欲界核心区域，很可能自投罗网。

他们调整方向，没有前往任何已知的官方星门或交通枢纽，而是朝着记忆中的一个三不管地带——“尘埃之环”星域飞去。那里是情报贩子、黑市商人和逃亡者的乐园，消息最为灵通。

为了不引人注目，沈砚星彻底收敛了自身那独特的星辰光点形态，重新凝聚成一个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眼神格外深邃的黑发青年模样，只是这具身体依旧是由能量构成。灵汐月也再次化作那道清冷皎洁的光影，依附在沈砚星身边，气息内敛。

数日后，他们抵达了“尘埃之环”。

这里是由无数细小陨石、废弃空间站和改装飞船构成的环形星带，混乱而嘈杂。各种奇形怪状的飞船在狭窄的通道间穿梭，巨大的全息广告牌播放着违禁品拍卖和雇佣兵招募的信息，空气循环系统似乎有些故障，弥漫着一股机油、汗水和廉价营养液混合的怪味。

沈砚星和灵汐月行走在一条由废弃货船拼接而成的街道上，周围是形形色色的种族，投来的目光有好奇，有贪婪，也有毫不掩饰的恶意。但感受到灵汐月那若隐若现的光能使气息，以及沈砚星那深不见底、令人本能感到危险的平静，大多数人都明智地选择了收敛。

他们走进一家看起来破旧不堪，名为“生锈螺栓”的酒馆。这里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酒馆内光线昏暗，人声鼎沸。沈砚星点了两杯这里最普通的合成饮品，和灵汐月在一个角落坐下，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散布开来，捕捉着酒客们的交谈。

零碎的信息如同碎片般涌入：

“……听说了吗？‘裁决之剑’最近动作很大，好像在沉眠星河那边吃了瘪，损失了三艘‘审判者’级战舰！”

“嘘！小声点！不想活了？据说对手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光能使！”

“光能使？色界的人也掺和进来了？三界联盟不是刚签署了《异常能量管制协议》吗？”

“协议？那玩意儿也就骗骗老百姓！欲界科学院那帮老古董，早就看色界那套灵能体系不顺眼了，说是‘非理性、不可控的能量污染’！”

“何止是色界！我有个跑长途货运的表哥说，无色界边缘最近也不太平，好像有什么古老的遗迹被触动了，规则乱流频发……”

“妈的，这世道越来越乱了。前几天星骸教会那帮神棍还在到处收购关于‘源池’和‘古老星骸’的消息，开价高得吓人……”

“星骸教会？那群崇拜石头的疯子？他们找那玩意儿干嘛？”

“谁知道呢……反正现在各种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听说欲界科学院内部也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强硬管制一切非常规能量，另一派好像在研究什么‘新纪元计划’，神秘兮兮的……”

沈砚星和灵汐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情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三界联盟表面下的暗流汹涌欲界科学院内部对“异常能量”的警惕和打压、星骸教会的暗中活动、无色界的异动……这一切，似乎都隐隐与他们之前的经历，与“源池”和“寂灭”本源有关。

“我们成了某些人眼中的‘异常’和‘威胁’。”灵汐月用意念传声道，带着一丝苦涩。她身为色界光使，如今似乎也受到了牵连。

沈砚星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在粗糙的金属桌面上划过。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