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扭的字迹仿佛活了过来,像蛆虫一样蠕动着,钻进我的脑海。
“尸体没找到…”
上个房客……的尸体?
它在哪里?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般疯狂缠绕住我的全部思维。
我猛地扭头,视线如同受惊的飞蛾,在昏暗的房间里疯狂扫视。
这狭小的空间,不过十几平米,一张旧木床,一个掉漆的衣柜,一张摇摇欲坠的书桌,还有那面该死的镜子!
目光触及镜面的刹那,我几乎要尖叫出声。镜子里映出我惨白扭曲的脸,还有身后房间模糊的轮廓。
那影像,似乎比平时更暗,更模糊,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它也在看着我,嘴角是不是牵起了一抹极其诡异的、非人的弧度?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呼吸急促而浅薄。床底?
对,床底!那种地方,永远是藏匿秘密的最佳选择。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颤抖着掀开垂落的床单,一股积尘和陈腐的气味扑面而来。
床下堆放着一些我还没来得及整理的杂物和几个空纸箱,借着手机手电筒微弱的光,能看到积满的灰尘上只有我拖动行李箱的痕迹,没有其他。
没有想象中的裹尸袋,没有蜷缩的人形。
不是这里。
那……是衣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跌跌撞撞地扑到衣柜前,猛地拉开柜门。老旧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尖叫。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件我挂进去的衣服,以及底层放着不用的被褥。
我发疯似的把被褥全部扯出来,扔在地上,用手拍打着柜子的内壁和底板,是实心的,没有夹层。
墙壁?我用手敲打着房间的四面墙壁,声音沉闷,似乎也都是实心的砖墙。
天花板?除了一个老旧布满蛛网的吸顶灯,别无他物。
地板?老式的花砖地面,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撬动过的痕迹。
没有?哪里都没有?
难道纸条是恶作剧?
是隔壁那个制造剁骨声的变态在吓唬我?这个念头刚升起,就被更深的寒意压了下去。神婆的符纸还在枕头下,她严肃的警告言犹在耳。
这栋楼的诡异,镜子的异常,房东的讳莫如深,都清晰地指向另一个更可怕的方向。
“没找到”不代表“不存在”。
也许,它就在这个房间里,以一种我尚未察觉的方式,“存在”着。
我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地,落回了那面镜子上。
镜面水银有些剥落,映出的影像比实际更加昏暗、扭曲。
我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毫无血色的脸。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右手。
镜子里的人,也抬起了右手。
动作同步,没有延迟。
我眨了眨眼。
镜子里的人,也眨了眨眼。
是错觉吗?刚才那惊魂一瞥看到的诡异笑容,此刻消失无踪,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
可这种“正常”,在此刻看来,本身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我往前挪了一小步,靠近镜子。镜中人也靠近。我甚至能看清自己瞳孔里因为恐惧而收缩的光点。我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想要去触摸那冰凉的镜面。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玻璃的前一刹那,镜子里我的影像,它的手,停在了半空。
没有跟上我的动作!
然后,它……不,是她!
她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上,五官突然以一种人类无法做到的方式扭曲、拉伸,嘴角猛地咧开,形成一个巨大而无声的、充满恶意的狞笑!
她的眼睛,不再是映照出的我的惊恐,而是变成了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似乎有粘稠的黑暗在涌动!
那不是我的倒影!
我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掐断般的呜咽,猛地向后退去,脚跟绊倒在地板上的被褥,重重摔倒在地。后脑勺磕在床沿,眼前一阵发黑。
就在我视线模糊、意识涣散的边缘,我仿佛听到一个声音,不是从隔壁,也不是从门外,而是更像是从这房间的四面八方,从墙壁内部,从地板之下,渗透出来。
那是一种细微的、持续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笃。笃。笃。
是剁骨声。
它一直在这里。
—完—
喜欢百鬼事录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