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周念皱眉:“我们……真的能唤醒他们?”
“不能全部。”老人坐起身,拍去身上的灰,“但只要有一个回应,整个系统就会产生裂变。就像你们最初做的那样??不是拯救所有人,而是让‘被听见’成为可能。”
他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铜铃,递向周念:“这是我最后一次守夜的信物。带上它,当你们抵达废墟之城时,摇响它三次。不必用力,也不必期待回应。只要声音存在,就足够了。”
周念接过铜铃,触感冰凉,铃舌却残留着一丝温热,仿佛刚刚被人握过许久。他忽然意识到??这铃声,或许早已响过千百遍,只是从未被正确的人听见。
“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女孩问。
老人摇头:“我的旅程已经结束。我是记忆的保管员,不是旅人。若我也离开,这片荒原上的篝火便会彻底熄灭,后来者将找不到歇脚之地。”
他说这话时,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在凝视某个只有他能看见的身影。周念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沙地上隐约浮现出一行足迹,通向一座不存在于地图上的小屋轮廓。那屋前挂着一串风铃,正无声晃动。
“原来如此。”周念低声说,“您一直等的,不只是我们。”
老人笑了笑,没回答。他重新躺下,闭上眼睛,口中轻轻哼起一段调子??正是《今天也没有被顾客吃掉》的副歌,但节奏更慢,像是为逝者送行的挽歌。
周念与女孩对视一眼,默默起身。她背好吉他,他将铜铃系在腰间。临行前,他们在篝火旁放下最后一件信标:一本空白笔记本,封面写着“未命名合唱团?第八十九日”。里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页页被泪水或雨水浸染过的痕迹,形成天然的墨迹图案,像极了乐谱的底纹。
他们转身离去。
风再次吹起,卷走最后一缕余温。当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地平线尽头,老人嘴角微扬,轻声道:“去吧,把路铺得再远一点。”
与此同时,全球各地的共振点接连亮起。
伦敦地下音乐节的年轻人将耳机摘下,掏出手机录下那段莫名闯入的和声,并上传至匿名音频社区。标题仅有一句:“我听见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
火星生态舱的AI助手在下次播报中,主动加入了三秒钟的吉他尾音。监控系统标记为“异常行为”,但无人删除这段数据。
南太平洋的老渔夫听完磁带后,第一次打开了录音机背面的存储卡槽。里面本应空无一物,此刻却多了一张崭新的SD卡,标签上印着一行手写字:“给下一个听懂的人。”
而在撒哈拉沙漠边缘的一所小学里,一名教师正教孩子们唱新学的歌谣。她并不知道这首歌的来源,只记得昨夜梦中,有个穿白裙的女孩站在教室窗外,静静听着她练习钢琴。醒来后,琴谱架上多了一张陌生的乐谱。
孩子们齐声歌唱:
>“今天也没有被顾客吃掉,
>我还在唱着没人听的歌;
>星光穿过裂缝洒在肩上,
>像是你曾许诺的烟火。”
教室外,沙丘之上,一道模糊的身影伫立片刻,随后化作风中的尘埃。
周念与女孩跋涉了整整两天两夜,才抵达老人所说的废墟之城。
这里曾是一座繁华都市,如今只剩下断裂的高架桥悬在半空,混凝土森林坍塌成堆叠的几何体,藤蔓与锈铁纠缠生长。城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