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严世藩…你等着!等我即位!等我登上九五之位!第一个就要你严家满门抄斩!还有父皇…你如此待我…也别怪我心狠!”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龙袍加身、君临天下的那一刻!
他甚至开始在心中盘算,如何通过那秘密渠道,联系上武当山的道士爹,里应外合,将严家彻底扳倒!
他重新躺回冰冷的石板上,望着天空,嘴角勾起扭曲的笑容。
他觉得自己已经演完了最艰难的一场戏,骗过了最危险的探视,通往龙椅的道路上,最后一关…已经闯过去了!
千里之外的京城,西苑玉熙宫精舍内,气氛却截然相反。
嘉靖皇帝朱厚熜面沉如水,听着徐爵的禀报,手中那串珍贵的沉香木念珠,几乎要被捏碎。
“还是…还是老样子?时好时坏?甚至…愈发严重?”
嘉靖的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深深的悔恨。
“李时珍…连李时珍也束手无策?只说…只能静养,难以速愈?”
徐爵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
“回皇爷,李院使确实…确实已尽力了。
他说…殿下之疾,乃积年郁结所致,心脉受损,非药石所能速效…且…且殿下时而狂躁,时而昏沉,根本无法配合诊治…恐怕…恐怕…”
后面的话,徐爵不敢再说。
嘉靖缓缓闭上眼睛,脸上肌肉微微抽搐。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蚀骨的悔恨,噬咬着他的内心。
如果…如果当年不是自己那般猜忌,不是那般冷酷,将儿子圈禁高墙…或许…或许就不会有今日之果!
他原本的计划,是让景王“病情”逐渐好转,然后召其回京“述职”,近距离观察,再决定是否…是否给予其机会,甚至…作为制衡裕王的一步棋。
然而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景王彻底疯了,裕王因恐惧而暗中结党,严嵩老贼首鼠两端,投机观望…这大明朝,似乎又到了风雨飘摇的十字路口!
“杨帆…”他脑海中闪过那个身份神秘、手段强硬的年轻人。
“无论他是谁…此番江南变法,他已是众矢之的…无论最终结局如何,以他的心性,恐怕…都会坦然接受吧…只是…这变法…这社稷…”
一股深深的忧虑和绝望,笼罩了他的心头。
他挥了挥手,声音充满了无尽的疲惫。
“徐爵…你…退下吧。”
“是…皇爷保重龙体…”徐爵不敢多言,躬身退出了精舍。
嘉靖独自一人,在空旷而寂静的精舍内伫立良久,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最终,他眼中闪过极其锐利和决绝的光芒!
他不能倒下!至少…现在还不能!
他走到门口,低沉地唤了一声。
“朱七。”
阴影中,一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然出现,跪伏在地,正是真正的锦衣卫指挥使朱七。
“臣在。”
嘉靖的目光冰冷如刀,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杀意。
“朱七,你亲自去办。给朕…暗中查探沐朝弼、恭顺侯吴继爵、英国公张溶、武定侯郭勋…等人近日之动向!
尤其是…他们与裕王府之间,有无异常往来!记住!要绝对隐秘!不得让任何人察觉,包括…吕芳!”
朱七心中猛地一凛!陛下这是…这是对裕王殿下起了疑心?!要动用他这支绝对忠于皇帝个人的秘密力量去调查太子?!这…这可是天大的干系!
但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沉声道。
“臣!遵旨!”
“去吧。”
嘉靖疲惫地挥挥手。
景德镇,御窑厂深处,一处守卫森严的窖藏内。
督陶官沈淳举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小心翼翼地照亮着眼前一排刚刚出窑、还带着余温的瓷器。
灯光下,那些瓷器釉面莹润,器型端庄,赫然是唯有皇家才能使用的五爪龙纹!
更令人惊异的是,其中几件的形制,竟带着明显的西洋风格,显然是迎合了某种特殊的海外需求。
沈淳的随从,心腹书办彭伯胜,看着这些精美绝伦却又僭越无比的瓷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低声道。
“大人…这批货…何时启程运往京城?走…走哪条线?”
沈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指尖轻轻拂过一条栩栩如生的龙纹,嘴角勾起阴冷的笑意。
“运往京城?伯胜,你何时变得如此天真了?”
彭伯胜一愣。
“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