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来历诡异,手段狠辣,若他真是皇家人…又与景王联手…那…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赵文华立刻躬身道。
“东楼公放心!属下早已撒下天罗地网!京城各处…客栈、酒楼、勾栏瓦舍…乃至…各大臣外宅、隐秘别院…都在严密监控之中!只要景王露面…绝逃不过我们的眼线!”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阴笑。
“此外…属下已按计划…命人暗中散播消息…说…说景王殿下…其实…并未真正清醒…所谓‘康复’…不过是…裕王…为了打击政敌…故意放出的假消息!是…构陷!”
严世蕃闻言,抚掌冷笑。
“好!此计甚毒!如此一来…那景王…若真清醒…必定心急如焚!
他若想证明自己…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就必须…主动来找我们!寻求…我们的‘帮助’!哈哈!妙!妙啊!”
罗龙文也笑道。
“届时…主动权…便彻底掌握在我等手中!景王…不过是我等掌中玩物!提线木偶!”
密室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志得意满的低笑声。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他们苦苦搜寻的目标…此刻,正藏在离他们并不算遥远的一处…他们绝对意想不到的地方。
京师,南城,教坊司下属的一处并不起眼的乐楼后院。
这里丝竹管弦之声日夜不绝,前厅歌舞升平,人来人往,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后院一间僻静雅致的客房内,药香袅袅,取代了脂粉气息。
景王朱载圳,身着一袭宽松的锦袍,面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眼神清明,气息平稳,正缓缓打着一套养生的太极拳。
两位御医——李时珍和陶安良,则静立一旁,仔细观察着他的气色和动作。
“殿下…”李时珍见他收势,上前一步,低声道。
“您恢复之速…远超预期。体内余毒已清,经脉畅通…只需再静养旬日,固本培元…便可…无碍了。”
景王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接过陶安良递上的温茶,抿了一口,淡淡道。
“有劳两位先生了。”
他的声音平稳,哪里还有半分疯癫痴傻的模样?
陶安良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殿下…既已康复…是否…该设法…让陛下知晓?亦或是…联络朝中忠臣…”
景王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冷笑。
“急什么?”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院墙一角灰蒙蒙的天空,声音低沉而冷静。
“父皇…是什么性子…你们…难道不知?他老人家…最恨的…便是被人逼迫…最疑的…便是觊觎他皇位之人…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两位御医。
“此刻…朝局波谲云诡,严家、裕王…斗得你死我活…本王…若此时跳出去…说自已好了…你们觉得…父皇…会怎么想?裕王…会怎么做?”
李时珍和陶安良闻言,顿时冷汗涔涔,连忙低头。
“殿下…深谋远虑…臣等…愚钝!”
景王轻轻咳嗽了两声,脸上适时地涌起病态的潮红,声音也带上“虚弱”。
“本王…还需…‘病’上一段时日…至少…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本王…依旧…是个废人…是个…无足轻重、威胁不了任何人的…废人…”
他的眼中,却闪烁着与“虚弱”截然相反的、鹰隼般锐利的光芒。
“至于裕王…朕那位好皇兄…性子倔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此刻…不宜刺激他…”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凝重。
“还有…那个杨帆…杨帆…他…到底是谁?若他…真是父皇流落民间的骨血…那…他才是…本王…最大的敌人!”
他走回榻边,缓缓坐下,语气决绝。
“所以…不能急…要等…要慢慢地…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在此之前…韬光养晦…暗中…联络旧部…积蓄力量…方为上策!”
李时珍和陶安良躬身应诺,心中对这位看似病弱、实则心机深沉的王爷,更多了几分敬畏。
数日后,一个没有月亮的深夜。
教坊乐楼后院,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落入外面漆黑的小巷中。黑影落地无声,动作矫健,丝毫看不出“病体未愈”的样子。
黑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快速穿行,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