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妒火更旺了,表面上对她客客气气,暗地里却处处刁难她。不仅不给她准备滋补的饭菜,还让她住在最偏僻、最破旧的院子里,冬天没有暖炉,夏天没有凉席,甚至连伺候她的丫鬟,都是最懒惰、最刻薄的。
苏卿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打理生活,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烧火做饭,晚上还要自己洗衣服、打扫院子。她怀着身孕,本就身子虚弱,这么一折腾,更是累得不行,好几次都差点晕倒。
李之仪也很少来看她,就算来了,也只是问问孩子的情况,从不过问她的生活。有一次,苏卿实在受不了了,跟李之仪说王氏刁难她,想要换个院子,再换个丫鬟,可李之仪却不耐烦地说:“王氏是正房,你只是个妾室,她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听着,别事事都来跟我说,烦得很。”
苏卿听了,心里彻底凉了。她想起在秦府的日子,想起秦观的温柔呵护,想起老夫人的关心照顾,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她后悔了,后悔当初同意跟李之仪回李府,后悔没有坚持留在秦观身边。
就在苏卿以为自己要在李府受尽折磨,直到孩子出生时,汴京刚下过一场秋雨,偏院的梧桐叶落了满地,连窗缝里钻进来的风都带着凉。苏卿是在后半夜发动的,没有稳婆,只有一个被王氏支来、手脚笨拙的小丫鬟,她咬着布巾,疼得浑身冒汗,身下的被褥早已被血浸透,视线模糊间,只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声,还有小丫鬟慌得发颤的哭声。
天快亮时,一声响亮的婴啼终于划破了偏院的寂静。苏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了眼小丫鬟抱在怀里的孩子——是个男孩,眉眼间竟有几分像秦观。她刚想伸手碰一碰,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是午后。窗外的雨停了,阳光透过破旧的窗纸,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苏卿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喉咙也干得发紧。她想喊人,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房梁,眼泪顺着眼角滑进枕巾里。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王氏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假惺惺的笑意:“苏卿啊,醒了就好,刚给你熬了药,快喝了吧,补身子的。”
苏卿看着那碗药,心里咯噔一下——她在秦府时,太医特意跟她说过,产后要喝温补的汤药,颜色是浅褐色的,绝不是这种黑乎乎的。她摇了摇头,不想喝,王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伸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行把药灌了进去。
药汁又苦又涩,呛得苏卿剧烈咳嗽,刚生完孩子的身子根本经不起折腾,一口血直接咳了出来,溅在王氏的褙子上。王氏嫌恶地推开她,擦了擦身上的血迹,冷冷地说:“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看在你生了个儿子的份上,你早就死了。记住了,这孩子是李家的种,跟秦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以后不准再提秦观,更不准让孩子知道他的身世,否则,我让你娘俩都活不成。”
说完,王氏就摔门而去,连孩子都没给她留下——她早就让人把孩子抱去了自己的院子,说是要亲自抚养,实则是想把孩子当成自己的筹码,既能讨好李之仪,又能彻底拿捏苏卿。
苏卿躺在冰冷的床上,胸口又疼又闷,心里的绝望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她知道王氏没骗她,王氏心狠手辣,要是她敢反抗,王氏真的会对孩子下手。她只能忍,忍着身上的疼,忍着心里的苦,等着秦观来接她,等着能再抱抱孩子。
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秦观始终没有来。她后来才知道,李之仪早就派人守在李府门口,不准任何人给秦观送信,还对外说苏卿生了重病,已经死了,连孩子也没保住。秦观一开始还不信,多次派人来李府打听消息,都被李之仪挡了回去,久而久之,秦观也渐渐信了,整日借酒消愁,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苏卿在偏院一住就是半年。王氏从来看都不来看她,给她的饭菜都是馊的,衣服也是破的,冬天没有暖炉,她只能裹着薄薄的被褥,冻得整夜睡不着觉;夏天蚊子多,她没有蚊帐,身上被叮得满是红包,又疼又痒。她的身子越来越差,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连走路都要扶着墙,可她还是没放弃——她每天都会在院子里种些小花,看着那些小花发芽、开花,就觉得还有希望,觉得秦观总有一天会找到她。
这天,汴京来了一位新知府,姓陈,是秦观的同窗好友。秦观知道后,特意去拜访了陈知府,两人喝酒时,秦观忍不住提起了苏卿,说着说着就哭了,说自己对不起苏卿,没能保护好她。陈知府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早就听说过李之仪和秦观“借妾”的事,只是一直没机会插手,如今听秦观说苏卿可能没死,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