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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涓走进他的房间,将粥放在书桌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书桌,看到摊开的习题册旁边,放着一张有些旧的照片——是楚暮云和年轻时的她,背景是他们曾经去过的海边。
照片上的她,笑靥如花,依偎在楚暮云身边。
她的心猛地一颤,几乎要落下泪来。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楚暮云把她的照片给了儿子看。
“这……这张照片……”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楚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说:“爸给我的。他说……你以前很漂亮。”
一句“以前”,像根刺一样扎进了舜涓的心里,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词穷了。
解释?如何解释这缺席的无数年?
“你……你早点休息,粥记得喝。”她最终只是干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几乎是逃离了这个房间。
回到客厅,楚暮云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似乎刚才厨房和房间的动静他都听到了。
“怎么样?晨晨喝了吗?”他放下报纸,问道。
舜涓摇了摇头,疲惫地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用手揉着额角:“他好像……还是不太愿意和我多说话。暮云,你把我的照片给他看了?”
“嗯。”楚暮云并不否认,“他长大了,有权利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长什么样子。我只是想让他慢慢接受你。”
“可是这样会不会太急了?他会不会怪我?”舜涓忧心忡忡。
“总要迈出这一步的。”楚暮云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是我们的儿子,血脉是割不断的。只要你真心待他,他迟早会感受到。”
正说着,舜涓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她疑惑地接起。
“喂?是……汪太太吗?哦不,舜涓女士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略显焦急的女声,“我是绿萍小姐的康复理疗师,我姓林。”
舜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林老师?绿萍她怎么了?”
“绿萍小姐今天情绪非常不稳定,拒绝进行任何康复训练,还……还砸坏了理疗室的一些器材。我们怎么劝都没用,她一直喊着……喊着要见您。”林老师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担忧,“汪先生那边联系不上,我们实在没办法了……”
绿萍要见她!
这个消息让舜涓又惊又痛又慌。她立刻站起身:“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她抓起外套和手包就要往外冲。
“你去哪儿?”楚暮云站起身,拦在了她面前,脸色不悦,“是绿萍那边?”
“是!她情绪崩溃了,要见我!我必须去!”舜涓急切地说道,试图绕过他。
“不行!”楚暮云斩钉截铁地拒绝,抓住她的手腕,“你现在不能去!你忘了上次医生怎么说的?你的出现只会刺激她!”
“可是她在叫我!她需要我!”舜涓用力想挣脱他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是她妈妈!我不能不管她!”
“你现在去是以什么身份?嗯?”楚暮云的声音冷硬,“是以抛弃她、跟别的男人跑了的妈妈的身份吗?舜涓,你清醒一点!你去了,除了让她更恨你,让她更痛苦,还能有什么结果?汪展鹏故意不接电话,就是等着你往火坑里跳!”
“那你要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她在那里受苦吗?!”舜涓几乎是在尖叫,多日来的压抑、愧疚、无助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楚暮云!那是我的女儿!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不是你用来算计、用来衡量利弊的筹码!”
她的声音尖锐而凄厉,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就在这时,楚晨的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缝。
少年清俊而略显苍白的脸出现在门后,他安静地看着客厅里拉扯争执的父母,眼神深邃,里面翻涌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复杂情绪——有困惑,有不安,或许,还有一丝对眼前这个失控的、被称为他“母亲”的女人的……怜悯。
舜涓无意中瞥见门缝后的那双眼睛,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瞬间僵住了。
所有的激动和争执,在儿子那沉默的注视下,都化作了无边的难堪和羞耻。
楚暮云也看到了儿子,他松开了舜涓的手,脸色铁青,对着楚晨的方向沉声道:“回房去!没事!”
楚晨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关上了房门。
客厅里,只剩下舜涓粗重的喘息声和楚暮云压抑的怒火。
手机还在不断震动着,是医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