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的巢营长已经用军用电报给南寧发报,接我的人应该快来了。”
两人正聊著,机场外开进一辆军车,车上下来的军官,在方文面前敬礼。
“方先生,蔡將军请你过去。”
“蔡將军”方文愣住。
据他所知,桂系的高层中,没有姓蔡的。
军官低声解释道:“將军在福州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姓蔡的將军,福州。
方文顿时就想起来了。
那是6年前,十九路军福建事变,最终失败解体。
当时方文正好受到他们的委託,送一批物资到福州,结果那批物资没有发挥该有的作用,军队已经开始撤出福州,当时方文和十九路军的蔡將军见过一面。
6年过去了,19路军的士兵被拆散分配到各个部队中,逐渐没有人再提及这个曾经霍霍有名的部队。
而其主將蔡將军,也没有音讯。
没想到,他竟然辗转来到了桂系这边。
隨即,方文带著龚修能坐上军车,开往城中。
军车在南寧城內一处雅静的独栋小洋楼外停下。
青砖院墙爬满了翠绿的爬山虎,门口两尊石狮子虽不算高大,却透著股威严,与周围低矮的民居形成鲜明对比。
下车时,方文注意到院墙角落立著块不起眼的木牌,上面用墨笔写著“参议处驻邕联络点”,字跡已有些斑驳,显然掛在这里有些时日了。
来接方文的军官上前轻叩朱漆大门,门內很快传来脚步声,一个穿著灰布长衫、戴著圆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开了门,见到军官便恭敬地頷首:“王副官,將军在里面等著呢。”
方文和龚修能跟著两人穿过小巧的庭院,院中央种著一棵老榕树,枝叶繁茂得几乎遮住半个院子,树下摆著一张石桌和四把石凳,桌上还放著半盏没喝完的绿茶,显然蔡將军方才还在这里待过。
走进客厅,方文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藤椅上的人。
六年未见,蔡將军鬢角添了不少白髮,原本挺拔的身形也微微有些佝僂,身上穿著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戴著一块旧怀表,錶盘边缘已经磨得发亮。
听到脚步声,蔡將军抬起头,目光落在方文身上时,仿佛从方文身上看到了许多往事的回忆。
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隨即起身。
“好久不见方总经理。”
方文与其握手。“蔡將军,六年未见,您一向可好”
“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蔡將军苦笑一声,示意眾人坐下,又让佣人端来茶水,“自从福建事变后,我就像无根的浮萍,辗转了好几个地方,直到去年才来桂系落脚,掛了个参议的閒职,也算有个安稳住处。”
说话间,蔡將军的目光扫过方文身旁的龚修能,又落回方文身上:“北海巢营长的电报,我是最先知道的,你们能守住北海港,军中多有夸讚。对於你的那些事情,也愿意帮忙。我主动接下了这个差事,你可以和我谈。”
方文点头,从怀中掏出巢营长绘製的路线图,平铺在桌上:“將军明鑑,我此次是想將一批坦克从北海运往阳江,可沿途路况复杂,不少路段需要修整,还得靠桂系沿途乡所协助。你看”
蔡將军俯身盯著地图,指尖顺著廉北公路的路线缓缓移动,眉头微微蹙起:“廉北公路我知道,当年十九路军在广东驻防时,我还去过合浦。这条路確实可以走坦克,不过合浦到湛江那段泥路,当年连卡车走都费劲,更別说坦克了。”
他是多年行伍,对於军事行军太清楚了。
顿了顿,蔡將军抬头看向方文,眼中多了几分郑重,“你的那些装备,是用来对付日军的,阳江一带,既是沿海,又要防御广州方向的日军,非常重要,我会尽力帮忙。”
“谢谢將军。”方文诚挚回道。
“沿途我能帮你协调。虽说我在桂系只是个閒职,也能在地方上说得上话。这样吧,我帮你从军中调一批工兵,让他们帮忙加固桥樑、铺垫碎石,安铺渡口的临时便桥也能让他们提前搭建。”说到这里,蔡將军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我现在毕竟没有实职,在桂系说话也不是处处管用。另外阳春境內的丘陵路段,坡度太陡,就算有乡所帮忙填补,坦克通行也有风险,你得让驾驶员多留意。”
方文连忙起身道谢,抱拳:“多谢將军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