啡、买夜宵。”他拿起公文包,拉链“刺啦”一声拉到顶,“一百天后,展销会再见分晓。散会!”
脚步声在走廊里渐远,会议室里却没立刻安静下来。老王凑到叶辰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哎,你看王主任刚才那眼神,是不是有点像咱爹年轻时候督着咱哥俩修自行车?”
叶辰看着任务书上王主任用红笔圈出的“注意安全”四个字,点了点头。窗外的银杏叶还在往下落,可落在地上的声音,听着不像告别,反倒像新的种子,要钻进土里,等着来年发芽。
下午上班时,叶辰去材料研究所找老陈,刚说明来意,老陈就从铁柜里拖出个盖着红布的箱子:“你来得巧,王主任早上就打电话了,说‘有个叫叶辰的年轻人要来拿钛合金,给他最好的那块’。”红布掀开,露出块银灰色的金属,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没映出刺眼的光,反倒有种温润的质感,“这可是好东西,当年造卫星剩下的,够你做十个支架了。”
叶辰抱着这块沉甸甸的钛合金往回走,路过车间时,看见老王正指挥着几个工人拆老机器的下料口,手里的扳手抡得虎虎生风,嘴里还喊着:“轻点!这零件还能用,别给我砸坏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车间的水泥地上,一个低头研究着金属的纹路,一个仰头喊着指挥的号子,像首不太规整却充满劲的歌。王主任站在办公楼的窗口往下看,端着搪瓷杯的手停在嘴边,杯里的浓茶冒着热气,把他的眼镜片熏得一片模糊。
他想起早上开会前,老伴在门口塞给他的煮鸡蛋:“跟年轻人打交道,别总板着脸,人家不爱听。”现在看来,不用他说,这车间里的热气,已经够把所有的冰都融开了。
百日攻坚的哨声,就这么在银杏叶的沙沙声里,在扳手碰撞的叮当声里,在钛合金温润的光泽里,悄悄吹响了。谁都不知道一百天后会是什么样子,但每个人手里的工具,都攥得比平时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