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
车间的灯亮到后半夜。叶辰趴在图纸上打盹,嘴角还沾着机油,梦里全是发动机平稳的轰鸣。小郑偷偷给他盖上帆布,李怀德把新画的零件图轻轻放在他手边——图纸角落,有人画了个咧嘴笑的小拖拉机,轮子上写着“叶辰牌”。
窗外的月光落在发动机样机上,金属外壳泛着冷光,却仿佛能听见它蓄力的心跳。这心跳里,藏着车间焊花的温度,藏着老乡们盼丰收的眼神,藏着一群普通人对“自己的机器”的执拗。
天快亮时,叶辰猛地惊醒,抓起笔在图纸上圈出个新参数,笔尖划破纸面的声音在寂静的车间里格外清晰。他抬头看向窗外,东方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像在为新的发动机唱早安歌。
“再加个预热装置,冬天冷启动更方便。”他喃喃自语,眼里的血丝还没退,却已经开始琢磨下一个改进方案了。
这台发动机,终究会像种子一样扎进土地,在无数双期待的眼睛里,长出属于他们自己的丰收。而那些熬红的眼、磨破的手、焊花烫出的疤,都会变成发动机运转时最踏实的声响,在田埂上,在坡地里,唱着属于这片土地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