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箱里的玻璃罐,酸豆角在罐子里晃晃悠悠,像装着一整个春天的清爽。远处的机器还在响,但他突然觉得,手里的扳手好像也没那么沉了,连那锈迹斑斑的变速箱,看着都顺眼多了。
他拿起扳手,对着最后一个齿轮拧下去,心里盘算着:今晚得早点下班,帮她劈点柴,再把院里的篱笆修修。对了,上次她说想买块花布给棒梗做件新褂子,路过供销社时得捎块回来。
饭盒里的红烧肉香还在鼻尖萦绕,混着酸豆角的微酸,成了最好的动力。叶辰哼起秦淮茹常唱的那支小调,扳手“咔哒”一声,卡住的齿轮终于松动了——原来被惦记着的感觉,能让再难拧的螺丝,都变得容易起来。
车间外的阳光慢慢西斜,秦淮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街角,但那蓝布包上的余温,饭盒里的暖意,还有她贴在玻璃罐上的红纸条,都像种子一样落进叶辰心里,在油污和铁屑的土壤里,悄悄发了芽。他知道,今晚回家,准能闻到她炖的汤香,准能看见她在灯下缝补衣服的样子,这份踏实,比任何修好的机器都更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