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吕公弼一想便不是自己父亲在背后出的主意。
“他,姑父他,何至於如此啊”
“儿啊,我也不明白。”
“我也不懂!”
吕夷简又开始锤著自己的胸口:
“我也不懂他们都是怎么想的”
“真当自己还是肆意瀟洒的少年人吗”
“都到了这个岁数了,再不抓住机会往上走,他们还有多少岁月可以再次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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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以前的铺垫以及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吕夷简不受控制的瘫倒在椅子上,无声哭的像个月子里的娃儿。
“爹。”
吕公弼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爹什么时候有这种状態。
以前一切都是尽在掌握,奔著自己的目標,不断的向上攀登。
今日,今日却。
“爹没事,爹没事。”
吕夷简摆摆手,努力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
“罢了,罢了,爹还能指望你们呢。”
“宝臣,你今后也用不著跟你姑父似的,就抓住机会在宋煊身边学本事啊。”
“我观他行事过於跳脱,绝不是循规蹈矩之人,自小家里氛围那个歪样子,他肯定是长歪了。”
“但好在宋煊还是一个能控制自己的人,没有真的变成一个坏种。”
“你若是能学到他身上的三分本事,就算將来当不了宰相,也能像你爹这样,当个副相绰绰有余的。”
吕夷简一边叮嘱儿子,一边还有些啜泣声。
“爹,我记住了。”
吕公连连点头,他也觉得姑父做的不太对。
自己的父亲都这般帮助提点他了,可是他在关键时刻还是如此意气用事,著实是不够大度。
吕公弼跟在宋煊身边做事,確实感受颇多,宋煊是个有本事之人。
“好,还是我儿听话。”
第二日,吕夷简照著铜镜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有一缕头髮变白了。
他再次嘆了口气,隨即又充满斗志的道:
“翻篇了,队伍散了,我再重新提拔其余人。”
“我吕氏门生故吏那也是不少的,何必只在亲戚家里挑选呢!”
吕夷简抚摸了一下自己头上的那一缕白髮,让自己死死的记住这个教训。
他是准备当上正宰相后,副相都变成自己人的。
结果吕夷简还没摸到正相的那把椅子,一心准备的副手都无了,成了一场空。
王曾几人瞧见吕夷简突然生了白髮,尤其是眼睛周遭都肿了,脸也消瘦了许多。
这幅模样,让眾人皆是有些膛目结舌。
这也太突然了。
“坦夫,你这是”
吕夷简摆摆手,脸上掛著笑:
“无事无事,终究是岁数有些大了。”
张仕逊盯著吕夷简,担忧的道:
“你若是病了,还是要告假几日,身体要紧。”
他与吕夷简是姻亲,如何见过他这幅模样
就算是吕夷简再劳累处理政务,第二日也是眼里有光,神采奕奕的。
权力是男人最好的春药,可不是白说的。
可今日吕夷简整个人都跟大病一场似的,一瞧就是心脉受到了衝击。
王曾已经拿著商议好的调任给吕夷简看。
按照大娘娘的意思,宋庠接替陈话的位置,陈话直接被派到了荆湖北路的辰州去当通判了。
吕夷简併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当作无事发生过一样。
这里是许多武陵蛮聚集的地方。
儘管先前已经太祖、太宗,甚至曹利用都去围剿过。
可是这群蛮夷战败了,直接退回大山当中。
那里毒虫遍地,不知道能活多久。
总归比岭南等地要强上许多。
吕夷简听闻那里连只蚊子都能要人命,甚至风都能把房屋连根拔起卷到空中去。
“坦夫,你若是觉得不合適,可以去与大娘娘求情。”
“不必。”
吕夷简十分坚定的道:
“能说的我早就说过了,实在是没必要了。”
待到调令下去过后,陈话没想到结果还是这样的厚重。
厚重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陈话恨恨的锤了下桌子,打的他手指错位了,咬牙切齿的离开了祥符县县衙,连交接的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宋座整个人都是发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