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一下,喝道:“尔等起来说话!有什么难处,尽管与本官说,本官乃朝廷直属,与大同无利益纠葛!”
郭巴子叩首道:“那贾参将浑不将我等军兵当人看,不但克扣我等军粮,还动则鞭笞殴打我等,所以我们忍无可忍,宁可逃亡漠北!”
杨植温声道:“你们都是大明军兵,家小都在大同,何必抛弃父母、丢下老婆孩子去关外当马贼?堂上众官商议之下,张巡抚、王太监、江总兵已将你们逃亡当成营啸处理,那贾参将等人在营啸时丧命,是他的命不好,怪不得你们!听本官良言相劝,跟我回去罢!”
郭巴子道:“大人稍等片刻,我们商量一下!”
说着下跪的几名军兵起身,回到墩堡下开始讨论起来。
就在此时,墩堡了望台的军兵突然大叫:“警戒!有鞑子!”
孟青、郭雷等人紧张起来,打马散开,纷纷从马鞍桥上摘下弓箭刀铳。
杨植大声问道:“鞑子有多少人?”
了望台上军兵大致估算一下烟尘的面积,回道:“不多,一百多骑!”
孟青低声道:“大人,就怕这些叛军反手抓住我们,献给鞑子当见面礼。”
杨植摇头说:“不至于!如果他们想投鞑子,早就跑大漠去了,何必占住焦山墩!”
说话间,鞑子已经靠近,约有二百骑,他们没有过来,而是在百步外逡巡。
墩堡上下的军兵也列好阵势,杨植知道鞑子想进攻的话根本就是送人头,便打马上前,想看看鞑子长什么样。
来的这些鞑兵个个像乞丐一样,身上用羊皮裹着,羊皮袄子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表面羊毛结成团团,油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脏东西。他们有的剃了头,有的头上则编成一个一个小发鞭,手里拿着弓箭、刀枪。
鞑子们瘦瘦的,个子也不高,倒是跟不高的蒙古马非常般配。
这个时候鞑子的服饰还没有西伯利亚化的厂字襟斗笠帽。为首鞑子稍为干净,穿着比较像样的皮袍子,袍上还有五彩丝绸,他头上戴了一顶毡帽。看其年纪也不大,他身边的二十几名扈卫倒是有绵甲穿。
杨植噗呲一笑,手挥马鞭指着鞑子对郭巴子等人说:“你们愿意丢下父母老婆去草原上过这种日子?他们就是乞丐,进关来能抢到一件布衣都是长生天赐福!他们一根缝衣铁针都是传家宝,要传几代人!”
郭巴子等人不好意思地笑了。只见对面的首领对一名手下说了几句话,那名手下高举双手,打马过来于二十步距离停住,用流利的山西话高声问道:“土默特大汗派我前来,请问对面的大明天兵意预何为?”
双方明显都不是来打仗的,杨植把孟青叫过来,低声吩咐几句,便让孟青上前跟使者聊了起来。
两边说了一会话,各自抱拳回到本阵营,鞑子使者回去对首领汇报几句,便见那名少年首领面露失望之色,不甘心地朝这边望了望,吆喝一声,打马转身回去。
十多名鞑子眼睛紧盯着这边没动,直到首领已经走远,方掉转马头追了上去。
杨植对郭巴子等人说道:“大同镇的人都知道你们是夜惊失散,所以还是跟我回去吧。”
郭巴子和几名为首的军士已经商量出了结果,应承一声,杨植见天色已晚,就随便吃了带着的干粮,在墩堡夜宿。
墩堡也是成体系的防御基地,呈梅花状分布好几个墩子。但是今天宿舍、兵器库、马房、粮库等房子内挤满了人,坑道里都当床,众人一半值夜,一半睡觉轮岗。
杨植在屋内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闻着浓郁的臭气睡不着,便叫起孟青来到屋外,边看着月亮跟值守的军兵们聊天。
“土默特部怎么有说汉话的?”
一名军兵回道:“大人,大明经常有白莲教徒偷偷出关投靠鞑子,前后得有上万人。那些白莲教徒不会养马骑马,就在丰州滩开垦耕种、伐木建屋。”
北方的大平原,在月光下显得安静宽厚,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冬天已尽,天空还是偶尔会飘落细细的雪花。
“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雨水下得少,往年这个时候,地上有膝盖深的雪。”
草原上的鞑子,雪大了活不下去,碰到白毛风,小部落往往会团灭;雨水少了草情不好,牛羊都饿瘦了,也活不下去。
杨植问道:“老孟,今天土默特部来的那个少年是谁?”
孟青恭敬回答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