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
“……”
原本垂着眼睫的少女慢条斯理地仰起脸,唇瓣微张,发出虚弱的呢喃:
“我想……成为一只水母……”
◇
“啊~不管看多少次,水母都很漂亮呢。”
在从小到大不知逛了多少遍的水族馆,梢和海月打发着放课后的时光。
从前海月觉得大到不可思议的水族馆,其实只要十几分钟就能逛完,是间小而朴素的市民水族馆。
小时候光顾过的纪念品商店,现在也早就已经关门。
念念不忘的水母玩偶,再也买不到了。
“抱歉……梢……”
本该是最令自己放松的环境,海月的脸颊却蒙上淡淡的阴影。
“嗯?”
“让你……陪我来这里……”
“诶?这有什么值得抱歉的。”
海月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表情:“你还有……吹奏乐部的训练……”
“哦,你说那个啊,没关系的。”
梢像是要她安心般面露微笑:“因为海月是我的朋友嘛。”
“我以前也说过的吧,我是把朋友的事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事的类型。”
虽然梢鲜少对她吐露家庭的事,但海月隐隐有所察觉。
梢,不喜欢她的家庭,正因如此,她要比同龄人更成熟,证明自己脱离家庭也能自立。
只是这样还不够,她要连身边的朋友也能周到地照顾好。
海月点点头。
“再说了,因为社团在关西大赛拿了废金,今年的练习也就没什么紧迫的必要了,最近的部活都很轻松喔。”
虽然梢是以云淡风轻的口吻说出这句话的,但海月却能从她隐藏得很好的眼神里,察觉到名为「不甘心」的情绪。
水母给人以虚弱笨拙的印象,可实际上,它对光线变化,温度,水流和化学物质都无比敏感。
海月也是如此。
她用人畜无害的天然外表隐藏自己,像敏感的水母一样观察着身边的世界,触手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点,又立刻缩回。
没发现朋友内心的百转千折,梢继续说下去:
“三年级生基本都隐退了,只有我还厚脸皮留在部内,说起来有点害羞,是因为舍不得,想继续「照顾」声部内不器用的后辈……”
歪过头,忽然看见海月面无表情的脸,梢的言语戛然而止。
“抱歉,都是我自己在自说自话。”
“没……毕竟……我也没什么话题……可以和梢分享……”
“啊~”梢岔开话题问:“话说,海月进路想的怎么样了?”
“还没想。”
“咦?老师没催你吗?”
“催了。”
“没想好?”
“嗯。”
海月点点头,问:“梢……想当低音提琴的演奏者吗?”
“怎么可能啊。”梢不假思索地否定道:“我的天分完全没到那种靠音乐混饭吃的地步哦。”
海月的目光挪向水槽,梢的手指按在上面,指尖那里有一层厚厚的茧,是梢努力练习低音提琴的证明。
“真难办啊,再不想好可来不及了,就让我帮你想想吧。”
梢闭着眼想了半天,蓦地睁开双眸:
“有了,海月和我上同一所高中怎么样?”
“同一所……高中……”
“嗯,一起去橘高,这样子我在高中,也能继续「照顾」海月了。”
◇
“羽川同学想读橘高吗?”
办公室里,担任教师看着海月新交上来的进路希望调查表,露出为难的苦笑。
“嗯,想去。”
“难得羽川同学有自己的想法,只是……”
“再多选几个志愿如何呢?”
担任教师慎选措辞,尽可能委婉劝说道。
橘高是县内名列前茅的升学导向高中。正常来说,不在海月的成绩能考上的范围。
“……诶,浅间老师这样说啊。”
午休,海月和梢一起在旧校舍的逃生梯吃午餐便当。
蓝色的水母筷子夹起便当盒里的柳叶鱼,海月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心,又放下了。
梢若无其事地将其夹走,送入口中,鱼卵的口感在嘴巴里漾开。
“那,音乐科怎么样?”
“音乐科?”
“没错,海月唱歌这么好,干脆去读音乐科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