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一乐返回到府中,径直来到武媛卧房之中。
他刚刚走进屋内,便不顾丫鬟劝阻,径直躺在武媛身旁。
随即开始用力揉捏起眉心,脸上尽显疲态。
武媛不由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并未应允?”
“皇上应允了。”涂一乐依然愁眉苦脸模样:“唉,只是洪公公不知能否一同前去。”
武媛瞬间眉头紧锁,重重一拳打在涂一乐肩头:
“如此大事,你还要玩笑?”
“大事,大事,本王自然知道是大事。”涂一乐恢复往日常态:“不错,今后便可过上无忧无虑生活。这不正是你所想要的?”
“是。”武媛看向一旁襁褓:“元琦这孩子本就是命苦,绝不想咱们的儿子再如他那般。”
“今后就是平头百姓了,咱儿子绝对能在正常环境下茁壮成长。”
武媛微微摇头,白上一眼:
“你现在拥有的财富,还敢自称百姓?”
“啊,对啊。没事,咱们装穷。”涂一乐信誓旦旦:“就在县城里买下个破院子,待到孩子们懂事时,便搬到那里去。让他们从小就历经磨难,穷人家孩子早当家嘛。”
“亏你想得出来。”武媛忍不住大笑起来:“孩子们再大一些便会明白,谁穷人家像你一样,能娶九个老婆?”
“对啊,这是个漏洞。”涂一乐思考片刻:“那便这样,买下九个院子。我受些累,每天在各个院子之间跑。”
“别信口开河了,好好想想如何搬家吧。”
“这并不难。”涂一乐扫视一眼:“把王府变卖掉,举家前往丰梅县便是。”
“变卖?”武媛掩面笑了笑,但依然显出一丝疲态:“天底下哪个富商能买得起?又有谁人敢买?”
涂一乐本能点了点头。
的确,这是一个老大难问题。
“无妨,留着闲置就成,再留下些下人打理便是。”涂一乐面露难色:“不过梅县不比京都,要委屈你了。”
“何来委屈?京都虽繁华景象,却如同牢笼,日日提防,夜夜惊心。真能过上寻常百姓日子,才算是万幸。”
二人有说有笑,畅想起未来生活。
然而心中都明白,想要彻底脱离开来,想必并不容易。
第二天清晨。
洪公公怀着复杂心情,来到摄政王府传旨。
然而,却不能得见涂一乐。
武延晋前来亲自迎接:
“洪公公见谅,还需等待王爷起床。”
洪公公面露难色,甚是为难。
他等上多久都可以,可这跟着一众宫人与侍卫,这般等待折辱了皇家颜面啊。
却没想到,这一等之下,已然快临近中午。
洪公公已经不知多少次催问。
可武延晋每每都是劝解,却不敢真的去向涂一乐禀报。
“如若不然,将圣旨留下?”
“胡闹!”洪公公情急之下大喊,转而又极为小声说道:“武统领啊,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武延晋缩了缩脖子,粗大的手在脖颈之上揉搓两下:
“不胡说,不胡说。公公全当没听见。”
说话之际,涂一乐终于缓缓走来。
洪公公快走上几步,来到了近前:
“哎呦喂,王爷,老奴等了你一上午啊。”
“传旨?”涂一乐紧盯明晃晃圣旨:“都说了啥?”
“王爷,你就别跟着闹了啊,接旨、接旨啊。”
“哦哦。”
涂一乐随口应了一声,随即挺直腰板站立。
其余所有人立刻跪倒在地。
洪公公展开圣旨,声音无比清晰,在庭院之中响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摄政王涂一乐,秉忠贞之志,守靖献之诚,夙夜在公,功勋旷世。今四海宴安,朕心甚慰。然摄政王另有他志,朕不忍再以繁剧政务相累。特允解摄政之职、总揽朝政之权。”
“谢主隆……”
涂一乐迫不及待接旨。
却迎来洪公公猛然升高的语调:
“然,摄政王为大奉立不世之功,王爵亦不能彰其万一。着,保有王爵,世袭罔替,永为国之屏藩。另赐黄金万两,锦缎千匹,准归老丰梅县颐养,一应供奉,延续王制。望摄政王善自珍摄,勿负朕心。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