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梁,廉府,时间在沙盘的推演和无声的监视中悄然流逝。
廉颇起初尚能沉住气,每日除了紧盯秦臻,便是与他在沙盘上挥斥方遒。
然而,随着约定的半月之期一天天逼近,他眼底深处那刻意压抑的期盼与焦灼,越来越难以掩饰。
推演间隙,他会不自觉地停下动作,下意识地望向庭院大门的方向,侧耳倾听庭院外的声响,仿佛下一刻就会有马蹄叩击石板的声音传来;夜深人静时,他守候在秦臻房门外的身影显得格外僵硬,睡眠越来越少,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仿佛也燃烧着焦灼的火焰。
这一切,秦臻都默默看在眼里。
五天、十天过去了……邯郸方向依旧杳无音信。
廉颇开始坐立不安,他命廉符一次次跑往驿站、城门打探,得到的回复都是“未见赵国使节车驾”。
他脸上强装的镇定渐渐瓦解,眼神中的焦虑越来越浓,在庭院中踱步的频率越来越高,步伐越来越重。望向秦臻的目光也重新带上了审视和怀疑,是不是这个秦人用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手段?可秦臻四人,确是被他的人看得死死的,寸步未离过府邸半步。
这种有力无处使、有疑无处查的憋闷,更添煎熬。
约定的半月之期,转眼即至,廉府庭院内的气氛也越发微妙。
最后一天,廉颇几乎彻夜未眠。
他裹着毛毡坐在帐篷外,对着沉沉的夜色,紧握的双拳青筋毕露。
他全身的感官都调动起来,捕捉着院外街道上任何一丝可能的马蹄声、车轱辘声。每一次远处传来的模糊声响都让他心跳加速,又每一次都失望地落下,眼中希望的火苗随之黯淡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