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其后的拐子马,利用速度优势穿插分割,将溃散的联军切割成无数无法联系的小块。
他们并不急于深入肉搏,而是冷酷地保持着距离,利用骑射优势,用密集的弩箭和精准的弓箭,无情地收割着混乱的溃兵。
每一次灵巧的穿插迂回,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被分割的小股联军,在绝望中被迅速消灭。
最后压上的秦军主力步卒,则彻底淹没了那些失去了组织、失去了斗志的联军残部。
“挡我者死!”
此刻,王贲一马当先,马槊横扫,将一名试图阻拦的燕军俾将连人带盾砸飞出去。
阿古达木则率领拐子马,精准地找到了联军鼓号手的位置,一波箭雨将其射杀殆尽,严重干扰了联军指挥。
铁浮屠不可阻挡的冲击力,拐子马致命的穿插,加上四面八方因“天火”和玄甲营引发的恐慌溃兵倒卷而来,中军大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瓦解。
兵败如山倒,无论庞煖如何嘶吼、如何试图收拢残部,无论项燕在右翼如何斩杀逃兵、厉声呵斥,都无济于事。
前军、中军、左翼、右翼……联军所有的建制都在瞬间土崩瓦解。
士兵们丢盔弃甲,为了活命,疯狂地向后逃窜,甚至不惜将武器砍向挡路的同袍。
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
溃兵倒卷向后方尚未完全投入战斗的预备队,引发了更大规模的混乱和踩踏。
联军的指挥系统,从最顶层的庞煖、项燕,到最底层的什长伍长,彻底瘫痪。命令无法传达,旗帜失去意义。
所谓六十五万大军,顷刻间化为乌合之众,变成了一片被恐惧支配、只知奔逃的待宰羔羊。
联军指挥战车上,庞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统领的庞大军团在短短时间内土崩瓦解,化为一片人间地狱。
他老泪纵横,手中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这位沙场老将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彻底的绝望和灰败。
完了,一切都完了。
五国合纵,最后的脊梁,就在这洛邑平原上,被秦军硬生生打断、碾碎了。
“庞帅,大势已去,快撤吧。”
几名忠心耿耿的亲卫,不顾一切地冲上战车,架起失魂落魄的庞煖,仓皇驾起战车,汇入逃亡的人流。
至于魏沾、芒卯、栗腹等人?
早在中军崩溃之初,便已不见踪影。
联军右翼的项燕确实勇悍无双,他率领楚军精锐,甚至一度组织起小规模的反击。
然而,“天火”焚粮的恐怖景象同样极大地打击了楚军的士气。
当亲眼看到秦军犀牛阵在自己的阵营中肆虐、中军和左翼在铁浮屠冲击下雪崩般的溃败时,项燕知道大势已去,眼中也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无力,一股悲愤欲绝的情绪涌上心头。
个人的勇武,在这样席卷天地的“天罚”与兵锋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啊!”
项燕仰天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楚军,撤退,向东南,撤退!”
他做出了最明智但也最痛苦的决定,放弃了徒劳的抵抗,率领残存的楚军精锐,试图杀出一条血路突围。
“传令!”
秦臻的声音,再次响起:
“联军已溃,麃公部,稳固中央,清扫当面残敌,收押重要俘虏。”
“王翦,率东军精锐步卒,协同铁浮屠、拐子马,全力追击溃敌,高呼‘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命共邑、宁邑伏兵,立即封锁所有退路。”
“命上将军蒙骜骑兵,截杀溃兵,焚毁沿途残存辎重,沿河水布防,绝不放归一人一马过河。”
一道道冷酷命令,迅速传达。
整个洛邑平原,彻底化作了修罗场。
此刻,联军丧失了组织,恐慌席卷了每一个人。
士兵们丢盔弃甲,盲目地、疯狂地朝着他们认为安全的方向奔逃。
自相践踏而死者不计其数,建制荡然无存。
庞煖的中军大纛早已不知所踪,他在少数亲卫的死命保护下,已经抛弃了战车,混杂在溃兵潮中,狼狈不堪地向东逃窜。
项燕此刻目眦欲裂,他身边的亲兵越来越少,最终率领残存的千余心腹楚卒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向东南方向突围。
黄歇在后方听闻前线崩盘,吓得丢下一切,只带着寥寥几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