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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后,山东六国脊梁已断,再难聚合抗秦。
天下归一的进程,将大大缩短。
黎庶苍生……或许能早一日脱出这无休止的征伐炼狱,得享一丝喘息之机。”
“最小的代价?”
韩非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刺向秦臻的眼底,声音也拔高了几分:“这洛邑平原之上,六十五万条性命,尸横遍野,血流漂杵,这便是你...你口中轻描淡写的‘最小代价’?终结杀戮?
臻兄,你今日以如此酷烈手段扫平六合,所建立的,将是一座矗立在尸山血海之上、以恐惧为根基的国度。臻兄,你告诉我,它...它能用恐惧统一人心吗?能凝聚万民的认同吗?
还是…只是在毁灭的废墟上,播下更多仇恨的种子?”
话音未落,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猛地攫住了他。
韩非痛苦地弯下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他用手死死捂住嘴,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再抬头时,那双眼睛里的不屈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我韩非...存韩存弱,是逆势而行,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愚忠。
然,我所求者何?
不过是以‘法’之准绳约束强权,以‘术’之平衡驾驭臣下,以‘度’之制度终结人欲贪婪所引致的无穷征伐。
哪怕…哪怕只是保一方弱土之民,在虎狼环伺间,得些许喘息之机,不至立时化为齑粉。
若天下终需一统,也应是以‘法’为经纬,以‘度’定乾坤,铸就一个上下有序、刑赏分明、令行禁止的秩序之国……
而非…而非臻兄你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