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文化太可怕了”(3 / 3)

话,版本全都能拿到手里。

莫里斯.贾尔听说了这件事,一气之下干脆扬长而去,剩下个苏聪。

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一番纠结之后,苏聪还是想珍惜这次配乐的机会,觉得拍中国的电影应该至少有一首曲子是中国人制作的,于是留在了剧组里,而且十分认真。

他读了很多文献,走访了许多学者,老贝要求很多,音乐要写得有东方风情,还得有现代感,但是只给了苏聪一个文学剧本,让他时不时去片场看拍摄,闲下来就拉他讨论,苏聪只能白天看场景,晚上回去写,写了很多片段,大概有四五稿。

这次去欧洲拍摄,他同样跟着。

看着周围异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块儿狗皮膏药,苏聪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其实他也想过离开。

而且他这么做,早就受到了很多人的反对,出版社和经纪人都认为他这是在浪费时间,在挥霍自己的才华,在做没有结果、没有意义的事情。

包括家人、朋友,也都劝阻过苏聪,让他不要再在《末代皇帝》这儿耽误自己。

苏聪说不明白。

他想坚持。

他就是犟。

他就是想留在《末代皇帝》的剧组里,哪怕其他人都反对。

心烦意乱间,苏聪从脚下的包里抽出几册上飞机前刚买的刊物。

放在最上面的《当代》吸引住了他。

准确的说,是写在《当代》封面上的一句话:

“文化太可怕了,像食物一样,不吃,死,吃了便被它塑造了”

只一句,便给苏聪吸引到了。

他确认一眼。

嗯,《当代》!

他对《当代》有刻板印象,觉得这部刊物发表的,更多是些英雄事迹、农村生活的现实主义。

苏聪还听一个作家朋友和他聊过,说以前他的文学观念非常错误,认为文学就是虚构,虚构就是说假话,当然了理论家们、编辑们不这么说,他们管这种叫作艺术真实,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啦,艺术的升华,给人以希望和方向啦。

那时候这个作家在《当代》和《当代》的主编秦兆阳谈过,因为他的一篇后面没有结尾,秦兆阳就说这个主人公总要有归宿呀。

“我的人物没归宿,只写了他那点事,写完就完了,我哪知道他的归宿?”

那位作家说,自己动笔时就不知道,所以一直到完稿时也没想出归宿。

秦兆阳说这样可不行,你这个人物要升华,要给人以意义什么的。

他当时说的话比这说得还寒碜,什么要塑造一个新人,而那位作家那时也不知道该是怎么个写法,经他一点拨,似乎明白了点儿,接受了这种文学观念——

要有一个光明的尾巴,要给人希望。

可这光明和希望在哪儿?那就只能自己编了。

所以那个结尾完全是生生制造出来的。

这桩事是苏聪记忆里的一个笑谈,一次茶余饭后聊天听来的趣事。

当时作家的口吻带着点儿讽刺的意味,对秦兆阳的评价也不算太高。

苏聪不是作家。

这事儿听听就过去了。

可这也无形中组成了他对《当代》刻板印象的一部分:

都是些“光明和希望”的。

而从封面上这句话看来,这回的《当代》,似乎很不一般!

文化太可怕了,像食物一样,不吃,死,吃了便被它塑造了这话,既不光明,也不希望。

带着几分好奇,苏聪翻开这一册《当代》,这才发现这册《当代》竟然只发表了一篇,还是一位熟人的:

江弦。

在剧组里,苏聪也见过江弦几次,为了作曲顺利,还和他聊过一些剧情上的内容。

没想到一眨眼,就在《当代》上读到了他的,还是这么隆重的一期专号。

这位作家在国内的受欢迎程度,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出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