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更关键的是,他老人家还是写出我国第一个童话故事的人。
当初看到叶兆言那篇文学评论的时候,范用就在想,如果叶圣陶也能发一篇《小王子》的文学评论,那么《小王子》在文学界的讨论度一定会攀升至顶峰。
如今巴金亲自开口请叶圣陶为江弦即将出版的《小王子》作序。
不管是作序和作文学评论在范用看来,其实也没多大差别了。
一想到自己当初的构想如今有机会实现,范用就觉得心中按捺不住的激动。
“巴老,原来是这样。”叶兆言听完巴金的话,非常痛快道:
“我也正想把《小王子》推荐给爷爷呢,您也知道,我爷爷是负责编写教材工作的,《小王子》这篇,如果不能被收入教材,不能被孩子们看到,那也太可惜了,我很想让他读一读,看看他老人家有什么意见,只不过一直没机会去京城看望他,既然您现在都开口了,那我现在尽快坐火车去一趟京城,亲自把这件事告诉爷爷,我相信他会答应的。”
“那就太好了。”
巴金听到叶兆言的回话感到非常欣慰,“那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兆言,如果事情可行,叶圣陶先生觉得合适,千万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要亲自感谢一下叶圣陶先生,如果事情不可行,也记得告诉我,我再替范用先生想想别的办法。”
“巴金同志,都说您是文坛替年轻作家们遮风挡雨的大树,我今天真是深有体会啊。”
范用颇为感慨道:“文坛有您这么一位大家长,何愁我们未来的文学界没有作家啊!”
和巴金告别以后,范用和叶兆言两人干脆一同结伴回往京城,坐的同一辆火车。
路途遥远,《小王子》就成了两人在路途上用作打发时间的聊天素材。
“我也是被别人推荐了才看的这部。”
叶兆言说,“我一开始还没太大兴趣去阅读一部儿童文学,结果一看才知道这篇童话的好,这部《小王子》与其说是写给孩子,倒不如说这其实是写给大人的。”
“对。”
范用非常赞同叶兆言的说法,“这篇的太多隐喻都写的太精彩了!完全不是孩子能看懂的,但这个故事的内核又足够吸引孩子们来阅读这篇的兴趣,江弦是把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留给了他们啊,在以后的岁月里,他们将会一点点的体会这部教给他们的东西”
范用说的这种感觉,就好比是学生时代学的古诗词。
那会儿还无法体会诗词中的意境,只能听从老师的吩咐死记硬背,彼时只觉是一项枯燥的任务,只为了应对考试,老师逐字逐句地讲解,学生机械地记录着诗词的含义、作者的生平、创作的背景,可内心深处却难以真正与这些古老的文字产生共鸣。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辛弃疾的这句词,简直就是那时的真实写照。
那时读李白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只看到了表面的潇洒豪放,觉得古人喝酒作乐的生活很是快意。
读杜甫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只是将其当作一种高尚理想的表达。
读李商隐的“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单纯地把它理解为爱情的坚贞不渝。
随着时光的车轮滚滚向前,在生活的浪潮中摸爬滚打,经历了成功与失败,品尝了喜悦与悲伤,感受了相聚与离别。
那些曾经晦涩难懂的诗句,在某一瞬间,突然如一道光照进了内心,这才恍然大悟。
李白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那是仕途失意后借酒消愁的复杂心境。
杜甫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那是身处乱世,目睹百姓流离失所时内心的沉痛与悲悯。
李商隐的“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那是对人生理想执着追求的隐喻。
年少读诗不知意,再读已是诗中人。
走过半生,读懂了那些诗词,也读懂了人生。
《小王子》同样如此,小时候可能只是打发时间,看个新鲜,或是觉得配图有趣。
一直到长大以后才明白,为什么能看出“吞食大象的蟒蛇”的人那么难得,为什么酒鬼会陷入羞愧的恶性循环,为什么点灯人每分钟都要点灯和熄灯一次,连一秒钟的休息时间都没有,以及为什么狐狸会让小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