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大局。
他转向身旁的西军水师统领黄文金,声音平稳:
“文金,尽快组织人手,把能拖得动的伤舰,都拉到岸边。”
“沉了的,也尽量打捞。”
“机械局丁拱辰丁总办,念叨洋人的军舰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始终不肯卖。”
“现在这些现成的家伙,正好能派上大用场。”
满面虬髯、素来寡言少语的黄文金重重一点头,转身便去调度安排。
萧云骧独自走到炮台边缘。
身后的欢呼声仍在持续,身前是浩荡东去、吞纳万物的长江。
炮身仍有余温,江风骤起,卷着硝烟与血腥扑面而来,鼓满他的袍袖。
远山如黛,层峦叠嶂。
视线尽头,大别山余脉的青色轮廓,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如同天地间一道沉默而坚固的屏障,巍然横亘于前路。
这一仗赢了,赢的漂亮。
但他表情不见欣喜,只有深沉的思虑。
脚下的土地依然破碎,海上的强敌仍在窥伺。
带嘤与弗朗西远未伤筋动骨。它们的工业基础、殖民地和战争机器,远比眼前这片江雾更加庞大、更加幽深难测。
关山还远,烽火未熄。
唯有不停向前,用血与火,蹚出个黎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