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
伦敦将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议会里的反对党必将借此发难,那些一贯鼓吹炮舰政策的报纸,更会煽风点火。
密迪乐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向包麟做最后的陈情:
“爵士,若能正常交往,我们的机器、技术、铁路,甚至军舰等,都可以卖给他们。”
“他们渴求技术,我们则能开拓市场,这里本有共同的利益。我们完全可以在关税、准入条件上慢慢谈。”
“这些长远的、实实在在的利益,难道不比胜负难料、代价高昂的战争更可取吗?
“即便我们赢了,难道还能把那片广袤的华夏内陆变成又一个印度吗?”
包麟闻言,缓缓摇头,面色凝重。
这片土地上的内战,其酷烈程度远超常人想象。
以百万计的人口消亡,于这个古老帝国而言,只是史书上寥寥几个字。
不列颠若贸然卷入,纵使将十数万陆军的血流干,也未必能占到什么便宜。
华夏终究不是印度,那是一个用三千兵力,就能控制的神奇国度。
但在这里,面对亿万之众与深厚的文明根基,同样的策略,无异于自陷泥潭。
正当他思虑重重,只听得密迪乐越说越激动,压抑已久的思绪,终于倾泻而出。
“我们可以扶持旧朝,甚至那个‘神国’,让他们去内斗、去消耗。”
“再拉上所有在这里有利益的国家,甚至可以扶植东边那个岛国,当作我们在远东的代理人。”
“可以在文学、法学、哲学等领域充分吸纳他们的留学生。以西王府对人才的渴求,这些人学成归国必受重用。”
“十年、二十年,潜移默化,足以改变一代精英的头脑。到那时,他萧云骧再强硬,又能与整个精英阶层为敌吗?”
“为什么非要现在打?万一战败,岂不是正好送给他一面凝聚人心的旗帜?”
“一旦这四万万人真正醒过来,拧成一股绳,以其体量之巨,谁还能轻易从中渔利?”
他将多日苦思的制衡之策尽数倒出,脸上交织着愤懑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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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包麟者,包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