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军寨近来虽举行了两场赛事,但秦猛深知,在这北疆之地,刀枪保障生存,粮食方能立足。
开垦荒地,乃是军寨延续的命脉所在!
他从未有一刻敢忘。早在冰雪初融之际,便委派老成持重的王槐,诸葛风,李恒共同负责此事。
入了三月,春雷隐隐,大地复苏,残雪尚未消尽,广袤的荒原上已是一片人声鼎沸。
在老保长王槐等人的组织下,军寨除了营建,工坊人员外,几乎所有能动用的劳动力都被动员起来,按两百人一队,编十多支垦荒大队。
人们领取了崭新的锄头、铁镐,如同出征的军队,开赴寨前肥沃的河滩地与寨后连绵的无人荒原。
首要任务,是将去年已经初步清理过树根、石块的大片生地,彻底开垦出来。
冻土依旧坚硬,一镐下去往往只能留下个白点,但生活在北疆的边民们有着自己的智慧。
他们提前扫开区域的积雪,让温暖的阳光照射,软化表层,再由青壮劳力在前方用蛮力与技巧翻开巨大的土块,妇孺老弱紧随其后,用木槌、锄背将冻土块敲碎、混入沤好的肥土。
农曹副使何方带着几队文书,忙碌地穿梭其间,用标尺仔细丈量着每一块被平整出来的土地,计算亩数,登记造册。
每满五十亩,便打下木牌为记!
——这便是未来按户授田的基础,立功将士的家庭,将在此基础上获得额外的田亩奖励。
垦荒现场,一位名叫周大山的老农显得尤为突出。
他年约五旬,面容黝黑布满沟壑,但眼神锐利,指挥若定。曾是坐拥数百亩田产的小地主,只因得罪本地豪强而家破人亡,流落至此。
王槐慧眼识珠,暂命他为农业补领队。周大山果然不负众望,将两三千人的垦荒队伍调度得井井有条:
壮汉们负责最费力的清除树根巨石;心细者负责将草根、草籽搂拾干净,防止日后再生;
还有人专门负责用石灰划线,预留田埂,规划未来的阡陌交通;
更有专门的队伍,沿着地势高低,开始挖掘灌溉用的毛渠,可将河流的水引入这片新生的土地。
一辆辆牛车、马车往来不绝,将地里的石头运回军寨,用于加固寨墙;
挖出的树根、草根则被摊开晾晒,将成为食堂的柴火。
整个荒原,如同一口沸腾的大锅,充满了泥土的腥气与劳动的汗味。
“哎呀,我的娘哎!”就在这时,伴随惊呼,靠近一片潮湿洼地的队伍突然发生了一阵骚动。几名壮丁惊慌地后退,指着刚翻开的一个大土坑。
只见坑底,七八条粗如儿臂、黄黑相间的菜花蛇缠绕在一起,正在冬眠中被惊醒,慵懒地扭动着身躯。
“长虫,有长虫!”有人惊呼,引得周围人群一阵紧张,尤其是些妇人,更是吓得脸色发白。
“莫慌!莫慌!”一个声音洪亮的猎户排众而出,仔细瞧了瞧,咧嘴笑道:“是菜花蛇,没毒的!这东西冬天就爱扎堆睡,这可是送上门的肉菜!”
一听没毒,还是“肉菜”,人群的恐惧顿时变成了好奇与兴奋。
几个胆大的汉子在猎户的指挥下,找来箩筐,小心翼翼地将这些尚在迷糊中的肥蛇一条条请了进去,又往周边挖了挖,足有几十条。
中午,临时食堂肉香弥漫,垦荒队伍的伙食便额外添了一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蛇肉羹。
虽然分到每人碗里不过几块,但蛇肉那鲜美的滋味,足以让这些辛勤的垦荒者笑逐颜开。
这种翻地挖到蛇窝不是个例,有时也能挖到一窝田鸡。一股脑送到伙房,这也成了枯燥劳动中一份意外的惊喜,更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周砀山有丰富的种植经验,知道想要养活一个上两三万人的军寨,开垦田地至少也得几万亩。
因春耕将近,时间紧迫,目前人数还是不够的,于是他上报老保长后,从狼戎族那边也组织了以女人为主的两千多人加入队伍进行垦荒。
随着各项赛事结束,大批辅兵、民兵乃至战兵也轮流加入垦荒大军,使得进度大大加快。
一片片整齐的田地被开垦出来!
就连与铁血军寨外的飞虎卫亲卫营,在冬季接受了寨子不少物资补给,赵平和周扬也投桃报李,派出一队精锐前来帮忙,或策马在垦区外围巡逻,防范可能从林中窜出的饿狼群。
当然,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在这片充满希望却也充满艰辛的土地上,摩擦与矛盾在所难免。
有人想趁机多搂点柴火回家,被巡逻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