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剑眉紧拧,“全都搜过了?”
侍卫点点头,双手抱拳,恭声回禀:“殿下,除去月懿公主的卧房未经搜查,其余地界儿都没有药材存放,没有隐藏的暗室。”
卧房就算再宽敞,也不能用来配制丸药。
但不知为何,太子总觉得那间卧房有问题。
月懿公主虽为女子,却比许多男子还要刚愎自用,狂妄傲慢,平日里她的秉性掩藏在看似温和的言行举止下,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但太子本就在战场拼杀多年,生死一线,有时候依靠的便是那丝野兽般的直觉。
他能感受到,月懿公主有多偏执,这样的女子,不会轻信旁人,极有可能将重要的物件放在身边。
如此一来,卧房倒是不容错过。
“带孤去看看。”太子沉声吩咐。
侍卫忙不迭的在前引路。
不多时,太子来到卧房正前方。
只见大月使臣面色铁青,张开双臂,死死挡在房门处。
他表情状似谦卑,但仔细看去,便能发现眼神深处的警惕与厌憎。
“让开。”
大月使臣咬紧牙关,恳求:“殿下,旁的地方搜也就搜了,这是公主的卧房,她尚未成婚,又是大齐的贵客,您总得顾及女儿家的闺誉。”
太子意味不明的道:“孤倒是不知,你们大月王族还在意这些虚名,眼下孤是奉皇命彻查贩售毒物一事,女子闺誉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月懿公主身处闺房之中,依旧无法阻拦孤的脚步。”
使臣没想到太子竟如此冷血无情,不通礼数,畜生养大的浑货,就是听不懂人话!
使臣在心里将太子骂了个狗血喷头,面上却不敢显露出分毫,只能强挤出一抹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侍卫一把拖拽开来。
其他人踹开木门,发出哐当一声响,随即纷纷踏进卧房中搜查。
很快,便将一只黄铜匣翻找出来,呈到太子面前。
“殿下,此物尤为怪异瘆人。”
太子打开黄铜匣,其内放着只巴掌大的玉雕,还有一张老旧的皮纸,皮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如同虫豸一般。
而玉雕则更是诡异,主体部分是杜鹃的形态,却长了九根长而绚烂的凤凰尾羽,其中有两根尾羽呈现出耀目的灿金色,其余尾羽色泽却颇为黯然,灰扑扑的,毫不起眼。
这么一块质地平庸、形状诡异的玉雕,却被月懿公主当成宝贝收着。
即便是傻子都能猜到,此物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看到这两件东西,不知为何,太子只觉得悬在半空中的心陡然落到了实处。
他如释重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使臣是月懿公主最信任的下属,自然知晓公主有多宝贝这黄铜匣。
自打从藕香榭找到此物,她时不时拿出黄铜匣,打开后,便开始翻阅皮纸,仔细琢磨着上面的方子,入睡还要将玉雕攥在掌心,爱惜得不得了。
若是黄铜匣被谢衍夺走,他该如何向公主交代?
“殿下,这是公主的爱物,与所谓的丸药并无半点瓜葛,求您明鉴!”
使臣拼命挣脱了侍卫的钳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太子不断叩首。
因未曾吝惜力气,不多时,殷红刺目的血迹顺着那张英俊面庞往下淌。
太子低头,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使臣,黑眸晦暗不明。
使臣被看得浑身发毛,叫喊的声调渐渐低了许多,最终好似变成了锯嘴葫芦,不敢吭声。
“孤只说过,月懿公主有可能被牵连到贩售毒物一案中,何曾说过,毒物是丸药?”
太子慢条斯理道。
使臣面上血色尽褪,眼神仓皇,不知该如何辩解。
“你这么了解丸药,莫不是与之相关?亦或是参与其中?”太子又道。
青年嗓音平静,但说出口的话却饱含着浓浓杀意,恍若惊雷炸响,令人胆寒。
“殿下,丸药之事看似隐秘,实际上早就传得人尽皆知,微臣也是偶有耳闻,方才不过脑子,便吐露出来,并非您以为的罪魁祸首。”使臣哑着嗓子辩解。
“人尽皆知?”
太子冷笑不已。
“你倒是说说,是从谁口中得知此事,孤会将他一并抓进诏狱,好生审问,不怕有半点隐瞒。”
使臣虽非大齐人士,却听过诏狱的恶名劣迹。
据说那处的每一块砖石都沁满鲜血,死去的冤魂不计其数,屈打成招者更是多如牛毛。
直至皇帝登基,崇法明德,以身作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