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菀的话,安平王摸了摸鼻子,阔步自粗壮树干后走出来。
大理寺卿和严惊鸿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看到三人出现,秦国公和雅娘子的表情活像见了鬼。
他们心底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打破,何其残忍,何其无力。
秦国公浑身痉挛,面色青白,直直栽倒在地。
司菀仔细瞧了一眼,发现她的好父亲并未昏厥,而是极其不甘的瞪大双眼,嘴角流出大股涎水。
竟是中风了。
雅娘子满眼绝望,死死咬住下唇,殷红鲜血如同小蛇般蜿蜒落下,混着颊边的脂粉,甚是狼狈。
她忽然激灵了下,膝行至司菀跟前,不断磕头,哀求道:
“二姑娘,我知道错了!今日是我鬼迷了心窍,想着能嫁给你父亲,便听从他的吩咐,做下恶事。
求您饶过我这一回,往后我给您当牛做马,求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
雅娘子的态度甚是谦卑,姿态也尤为可怜。
且把责任一股脑推到秦国公身上,仿佛她是被胁迫的一般。
配上那副额头红肿,鲜血直冒的可怜模样。
若是换作其他心肠软,涉世未深的小娘子,只怕真会被她糊弄过去。
但司菀不仅活了两辈子,还经历过柳寻烟母女的口蜜腹剑、暗箭伤人,又岂会听信雅娘子的鬼话?
斩草除根才是她的原则。
系统在脑海中给宿主鼓掌。
司菀没理它,兀自攥住雅娘子的胳膊,将妇人拖拽至马车前,撩开车帘,给她看司芩的惨状。
“司芩你认识吧?看看她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皆是拜你所赐!”
雅娘子出身高门大户,即便沾染上了人命官司,回到江南老宅,吃了不少苦头,也从未见过此等血肉模糊的惨烈画面。
方才远远瞧上一眼,都觉得膈应。
这会儿司菀强按住她,更是恨不得贴在司芩断裂的腿骨处。
腥气、血气、热气,直直往面上涌。
说不出的难受。
雅娘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狼狈不堪的别开视线,肩膀略微颤抖。
“怎么,你也知道害怕?”司菀掀唇冷笑。
“既如此,你为何要下此毒手?先在车壁动手脚,又收买车夫,设下绊马索,种种手段,都是要命的招数。
你是想杀了我,对不对?”
雅娘子拼命摇头,狡辩。
“二姑娘,这一切皆是秦国公的唆使,我哪有胆子谋害于您?”
司菀一把甩开雅娘子,拍了拍掌心的尘土,看向大理寺卿。
“常言道:父慈子孝,此乃世之公理。
如今父非但不慈,还怀有杀心,设下此举戕害于我,岂料竟带累了司芩妹妹。”
司菀眼圈泛红,仿佛被秦国公的举动伤透了心。
她蹙眉哭道:“我娘已与秦国公和离,也带着我们姐弟二人前往太师府过活,想要划清界限,可秦国公仍不依不饶。
大人,您说我该如何自保,才不至于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
大理寺卿尴尬至极,支支吾吾了好半晌,道:
“秦国公虽为尊长,但其行凶作恶之举,依旧难逃律法约束。
且今日之事,乃我等无意间撞上,并非司二姑娘主动告官,不算状告尊亲。”
大理寺卿擦了擦额间渗出的冷汗,只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了。
《大齐律》有言:父为子天,有隐无犯。如有违失,理须谏诤,起敬起孝,无令陷罪。若有忘情弃礼而故告者,绞。
秦国公杀女之举,虽恶性甚重,但司菀若主动状告尊亲,则违背了人伦孝道。
她又即将成为太子妃,判是不判?
大理寺卿并非迂腐守旧之人,也能看出司菀的无辜,秦国公的狠辣。
那根绊马索以及四分五裂的车厢,便是最好的证据。
足以证明,错皆在于秦国公。
而他自当秉公执法,为何要苛责无辜女子?
更何况,司菀为天下百姓、为大齐基业付出了了多少心血,大理寺卿亦有所耳闻。
真因秦国公丢了一条命,委实可惜。
得了大理寺卿这句话,司菀唇角微勾,福了福身,道:
“多谢大人明鉴。”
大理寺卿连忙侧过身,不敢受她这一礼。
“应该的,应该的。”他满脸堆笑。
一行人折返京城。
伤重昏迷的司芩被送进医馆,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