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转向医疗床。

陈嘉禾不知何时睁开了眼。

那双因为能量侵蚀而化为深紫色的瞳孔，没有去看近在咫尺、满脸焦急的雷岩，而是越过他，直直地钉在角落里那个玩世不恭的身影上。

“你……说的……第三条路……”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是什么……”

牧辰脸上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凝固。

“我可没说有第三条路。”他下意识地反驳。

“你说了……”陈嘉禾艰难地喘息着，涣散的瞳孔里却透出一股惊人的执着，“就在刚才……废墟里……”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蓄说出下一句话的力气。

监护仪上那条原本平直的线，竟微不可查地跳动了一下。

“你说……‘至少，不是现在’……”

这句话，她重复得异常清晰。

牧辰的表情彻底僵住。

陈嘉禾死死地盯着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所以……还有……第三条路……”

寂静。

医疗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

“呵……”牧辰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里，带着一丝被拆穿的恼火，一丝无奈，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赞叹。

“妈的。”

他低声骂了一句，从墙边站直了身体，第一次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姿态。

他走到医疗床边，低头看着这个濒死的女人，眼神复杂。

“你这脑子……真他妈好使。”

他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了一般。

“行吧。”

“既然你非要自己找罪受，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他伸出手，缓缓按向陈嘉禾的胸口。

雷岩心中警铃大作，刚要开口阻止。

“第三条路就是……”

牧辰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让我，替你活着。”

话音刚落。

一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黑色能量从他掌心轰然涌出，化作无数扭曲的符文，疯狂地灌入陈嘉嘉禾的身体！

“啊——！”

陈嘉禾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人猛地从床上弓起，身体绷成一张可怕的弓！

“住手！”

雷岩想冲过去，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墙死死禁锢在原地，那股压力沉重如山，让他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