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恨该恨的人活自己的命(2 / 3)

衣,“即使粉身碎骨…”

“然后呢?”

田言一把扯开窗帘,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大泽山,“看看那些人!他们当中有多少是当年的魏人?”

“现在他们关心的,是明日米价会不会涨,是孩子能不能进官学!”

梅三娘突然老泪纵横,“公主…当年的武卒,已不剩几人了…”

魏芊芊跌坐在床沿,胸前的玉佩滑落出来。

上面“无忌”二字已经模糊不清。

她颤抖着抚摸玉佩,突然抬头,“那你为何投靠秦人?就为了苟活?”

“我投靠的是赢子夜。”

田言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扔在床榻上,“自己看。”

竹简展开,是罗网密档。

上面详细记载着当年信陵君被逼的真相——

魏王猜忌只是表象,真正推动这一切的,是潜伏在魏国高层的罗网杀手!

“这是…”

“你父亲,我母亲,都是罗网的棋子。”

田言的声音终于出现一丝波动,“而现在,我要让下棋的人血债血偿。”

魏芊芊的手指死死掐进竹简,“可赢子夜也是秦…”

“但他不是罗网。”

田言突然单膝跪地,惊鲵剑横置于前,“魏姑娘,天下一统已成定局,我们能做的,就是让这场变革少流些血。”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梅三娘默默取来铜镜,镜中映出魏芊芊憔悴的面容。

哪里还有半分当年大梁城里金枝玉叶的模样?!

“我…”

魏芊芊的眼泪终于落下,“我该恨谁…”

田言起身,将一瓶药放在桌上,“恨该恨的人,活自己的命。”

她转身走向门口,“之后,赢子夜要见你,在这之前…”

她顿了顿,没有回头,“想想你父亲临终时,最希望你成为什么样的人。”

房门轻轻关上。

梅三娘颤抖着给魏芊芊包扎伤口,却发现公主的手心里紧紧攥着那块玉佩,鲜血…顺着玉佩边缘滴落。

田言推开房门,夜风裹着庭院里的梧桐叶扑面而来。

她脚步猛地一顿。

赢子夜正负手立在廊下,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触到她的脚尖。

“公子…”

她下意识按住惊鲵剑柄,却见赢子夜身后还立着数道身影。

少司命的紫纱在风中轻扬,赵弋苍的铁面具泛着冷光,更远处还有几个暗河杀手模样的黑影。

“我会劝说她。”

田言喉头发紧,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绝不会危害大秦。”

赢子夜指尖捻着一片梧桐叶,闻言轻轻颔首,“做的不错。”

叶片在他指间碎成细屑,“接下来,就无须你来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下。

田言瞳孔微缩,却见赢子夜已转身离去,玄色衣袍扫过石阶上的落叶,发出沙沙声响。

少司命缓步上前,三片青叶无声地悬浮在田言面前,“东皇阁下会见她。”

“什么时候…”

田言声音发涩。

“现在。”

少司命紫眸如水,却让人看不出情绪。

赢子夜低声对着少司命说道:“夫人也请将楚南公的预言…原原本本的传讯给东皇阁下。”

远处传来车轮碾过青石的声响。

田言这才注意到,庭院角落里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青铜马车。

车帘上绣着星月图案,拉车的竟是两匹通体雪白的鹿。

赵弋苍突然开口,铁面具下的声音闷如雷鸣,“惊鲵大人,请回。”

田言的手在袖中颤抖,惊鲵剑上的魏字铭文硌得掌心生疼。

她最后看了眼西厢房的窗户——

那里映出魏芊芊模糊的身影,正被梅三娘扶着坐起。

“属下…告退。”

她低头行礼的瞬间,一片梧桐叶飘落在肩头。

赢子夜的声音随风飘来,“田姑娘,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

当田言再抬头时,庭院已空无一人!

只有那辆青铜马车正缓缓驶出大门,车辙在青石板上留下两道泛着荧光的痕迹。

墙角阴影处,一只红眼乌鸦突然振翅飞起,爪子上缠着的蛛丝在月光下一闪而逝!

……

灵渠古道,暮色渐沉。

押送粮草的秦军队伍正沿着狭窄的山道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石板发出的吱呀声在山谷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