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般的低吼。
“这次…又带了什么?”
黑袍人赵高,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只是用那经过改变的,低沉而漠然的声音,缓缓开口。
“你的百越,被踏平了。”
螭的身体猛地一僵!!
赵高继续用那毫无波澜的语调,投下更残酷的消息。
“你的兄长,狰…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你的好侄儿,天泽,弑父篡位,修炼邪功,最终也被秦公子赢子夜…形神俱灭!”
“你说什么?!!”
螭猛地挣扎起来,身上的玄铁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绷紧声和摩擦声!!
狂暴的气息如同实质般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冲击着牢笼!
那猩红的眼中瞬间被无尽的愤怒、仇恨和某种扭曲的快意所充斥!
“狰死了?!那个篡位者死了?!哈哈哈!死得好!死得好啊!”
“还有天泽那个小杂种!也死了?!哈哈哈!”
他状若疯魔,又哭又笑,被囚禁无数年的怨毒和家族覆灭的消息彻底刺激了他本就濒临崩溃的神经!
等他发泄了好一阵,赵高才再次冷漠开口。
“你想出去吗?”
简单的五个字,如同最有效的镇静剂,瞬间让螭的疯狂停滞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黑袍人,充满了极致的渴望和怀疑。
“你…你能放我出去?”
“条件!什么条件?!”
赵高缓缓道:“我要你离开这里后,带着你当年封印的九魔,前往帝国北疆苦寒之地隐匿起来。”
“没有我的信号,不得踏足中原半步!”
赵高的语气不容置疑。
“必要之时,我会暗中传信于你,届时,你需率九魔,助我一臂之力。”
“待事成之后,你我两清,各不相干!”
螭闻言,狂躁的情绪稍稍冷静,眼中闪过狡诈和警惕:“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
赵高发出极其轻微,仿佛毒蛇嘶鸣般的笑声:“你大可以试试。”
“这些年来,你以为我给你的那些‘补药’是什么?”
“那是‘牵机引’!!!”
“天下至毒之一,亦是激发潜能的猛药!”
“若无我的独门解药定期压制,你必经脉寸断、神魂溃散而亡,死得痛苦无比!”
螭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
他下意识地内视自身。
果然发现经脉深处盘踞着一股极其隐晦,却与他生命力纠缠在一起的阴寒毒力!
若非赵高点明,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
“你……你好毒的手段!”
螭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彼此彼此。”
赵高语气恢复漠然。
“所以,你无需担心我事后灭口,你需要解药。”
“而我,也需要你那九魔的力量。”
“这是我们之间,最好的保障。”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是永远烂死在这暗无天日的牢底,还是出去?并拿回你应得的一切?”
螭剧烈地喘息着,眼神疯狂闪烁!
最终,所有的挣扎、愤怒、恐惧,都化为了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和狠厉!
“好!我答应你!”
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
“解药!给我解药!放我出去!”
“明智的选择。”
赵高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答案,屈指一弹,一枚散发着奇异腥味的药丸穿过牢门缝隙,精准地落入螭的手中。
“这是三个月的量。”
“事成之后,自会予你彻底根治之法!”
说完,赵高不再多言,转身,身影如同融入黑暗般缓缓消失。
只留下牢房中,螭死死攥着那枚救命的毒药,看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对新生的渴望,对复仇的火焰,以及一丝深深的,对那黑袍人的恐惧与忌惮。
黑暗的甬道中,赵高嘴角那抹阴冷的笑容再次浮现。
棋子,又落下了一颗。
而且,是一颗足以搅动天下风云的……
凶棋!!!
……
百越旧地,群山深处。
一处名为“百蛮冢”的绝地。
这里与南疆常见的葱郁截然不同。
放眼望去,尽是灰黑色的,仿佛被烈火焚烧过又经万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