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北境灰口镇,铜铃塔九铃齐震,断裂铃舌化作金鸟飞向忆坊。
而最惊人的一幕发生在京城太庙。
净忆司总部所在之地,九百零八块“忘名碑”同时炸裂,碑文逆转,显露出真实姓名与事迹。无数幽魂自碑中走出,手牵手走向城门,口中齐唱: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莫道无人记,春风自有道。
待到重逢日,万事皆可晓。”
与此同时,忆坊内。
小禾怀中的春眠石突然碎裂,从中飘出一片嫩芽,迎风而长,转眼化作一株桃树,花开满枝。树根处,一枚红纽扣静静躺着,与阿箬父亲遗帽上的那一枚,纹路完全吻合。
沈知遥怔住。
他终于明白??阿箬的父亲,也曾是静音狱的幸存者。他戴着那枚纽扣,走过千山万水,只为寻找一个能讲述他故事的地方。
而现在,他找到了。
雨停了。
月光破云而出,洒在门前。盲少女的身影映在墙上,竟与盲琴客重叠在一起。她轻轻放下琴,仿佛卸下了百年重担。
“师父走了。”她微笑,“但他留下了歌。”
沈知遥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那你呢?接下来想去哪儿?”
她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从今以后,我可以听见世界本来的样子。”
他点点头,转身取下墙上那支笔,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空白册子,递给她。
“那就留下来吧。”他说,“把你想讲的故事,一笔一笔写下来。不用怕错字,不用怕遗忘。因为在这里,每一个故事都有归处。”
少女接过册子,指尖微微颤抖。
她低头,轻声说:“我想……先写一篇,叫《听风的孩子》。”
屋外,风铃再次响起。
这一次,不再是叮当之音,而是如琴弦拨动,奏出一段清新旋律。桃树花瓣随风飘舞,落在每个人的肩头,像是春天终于肯降临。
而在遥远的山脉之巅,一道灰袍身影渐渐淡去,嘴角含笑,缓缓挥手。
沈知遥抬头望去,眼中泛起微光。
“白羽,”他轻语,“你听见了吗?
春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