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上穿的虽也是绫罗绸缎,但颜色素雅,不像其他一些姬妾那样花枝招展,反而更有种清水出芙蓉的清艳脱俗。
火把的光在她云瀑般的发丝上流淌,她虽低着头,却掩不住纤长的睫毛如受惊蝶翼般轻颤。
当江辰审视的目光投来时,她似乎有所感应,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贝齿用力咬着唇,柔弱中带着倔强,更显得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赵明顺着江辰的目光看去,眼睛一亮,嘿嘿笑道:
“老大,咱们打赢了,按规矩,这些女人都是战利品!您要是看上哪个,随便挑!这些妞儿确实水灵!”
他这话一出,女眷们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好些人连哭都不敢哭了,只死死低着头,暗自发抖。
江辰没有理会赵明的浑话,扫过众人道:
“你们,可知独孤弘何在?何时逃走?逃往何处?”
尽管江辰长相并不凶恶,问话的语气也很平静,可这些女眷还是心惊肉跳,或茫然摇头,或吓得语无伦次,说不出一句完整有用的信息。
“没人知道?那就全杀了!”
“没人知道?既然都没有用了,那就都杀了。”
江辰眼神陡然转冷,手中惊雷微微扭转,折射出慑人的寒光。
“啊!!不要!”
“将军饶命!饶命啊!”
“我们真的不知道啊!那杀千刀的独孤弘自己跑了,我们哪里知道他去哪儿了!”
“呜呜呜救命啊!”
“我们是无辜的啊……”
现场顿时炸开锅,哭喊求饶声响成一片,乌烟瘴气。
那个容貌清丽的少女,虽然脸色也更白了几分,但并未像其他人那样失态痛哭,反而抬起眼,快速地看了江辰一眼……
江辰精准地指向了她,声音盖过了嘈杂:“你,出来说话。”
少女娇躯微微一颤,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虽然步履有些虚浮,但她努力挺直了脊背,勇敢地迎向江辰的目光。
江辰饶有兴致地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将军,小女子……名唤……顾清歌。”女子恭恭敬敬地道。
“顾清歌?你姓顾?你跟顾县令是什么关系?”江辰眼神微动,他记得,永安城的县令叫顾启。
听到这个名字,顾清歌眼圈立刻红了,声音哽咽:“回将军……家父正是永安县令顾启。叛军破城之日,家父他宁死不降,坚守县衙,已被、已被叛将独孤弘斩杀了……”
说到最后,她已是语不成声,泪如雨下,再也无法强撑镇定。
“原来是这样……”
赵明、罗坤等人听闻,皆是神色一肃,收起之前的轻浮,脸上露出敬佩之色。
一县之主,守土殉国,无论如何都值得尊重。
江辰沉默了片刻,语气稍缓:“顾县令忠烈,令人敬佩。顾姑娘,节哀。”
他目光扫过地上其他依旧跪伏、神情惶恐的女眷和仆人,问道:“那这些人也都是……”
顾清歌用袖角轻轻拭去泪水,解释道:
“这些人本就是县衙的旧人,有顾家的远亲,更多的是家中的丫鬟仆役。父亲殉国后,那独孤弘……并未屠戮我等,而是将我们拘禁在县衙后宅,充作杂役仆婢,为他当牛做马。”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屈辱与无奈。
话音刚落,地上那些女眷、仆人哭声又起,痛骂道:
“那独孤弘不是人!”
“这么做,就是为了羞辱我们。”
“我是顾县令的外甥女,竟要给他端洗脚水!!”
“更是羞辱已经殉国的顾县令啊。”
“我们早已不敢奢求能活着,多亏了将军攻破城池……”
江辰叹息道:“既是顾县令的家眷旧仆,便不必跪了,都起来吧。”
“谢将军!谢将军不杀之恩!”
众人千恩万谢地爬起来,仍旧挤在一起,七嘴八舌地道:
“将军真是神兵天降啊!”
“杀的那些反贼屁滚尿流!”
“那独孤弘就是个孬种,见将军大军破城,早就吓得从后门溜了!”
“他跑得可快了,什么都顾不上!”
江辰语气中带着遗憾,道:“果然叫他跑了。”
赵明狠狠啐了一口唾沫,骂道:“呸!没卵蛋的孬种!跑得比兔子还快,连手底下这些兵都不要了!”
顾清歌站在一旁,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扣在一起。
她似乎鼓足了勇气,抬起那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