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殿内只剩他们三人,孙传庭才低声道:“陛下,这朱慈炤身份可疑,会不会……”
“是不是先帝的长孙,查户籍便知。”朱由检走到香炉残骸旁,踢了踢焦黑的木牌,“倒是魏宸,死前那眼神,总觉得不对劲。”
杨嗣昌将玉佩收好:“臣怀疑,魏宸根本不是主谋。他做的这一切,更像是在演戏。”
“演戏?”孙传庭皱眉,“演给谁看?”
“或许是演给我们看,或许是演给真正的主谋看。”杨嗣昌看向殿外,“当务之急是查清朱慈炤的底细,还有他说的解药。”
正说着,王承恩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陛下,杨大人,这是从魏宸身上搜出来的。”
打开锦盒,里面是封信,字迹潦草,像是仓促写就。杨嗣昌展开一看,脸色渐渐沉了下去——信里写的竟是北方部落的布防图,还有一行小字:“大同粮草将尽,七月初十必破。”
“今日是七月初七。”孙传庭倒吸一口凉气,“洪大人还在大同!”
朱由检一把夺过信,指尖捏得发白:“魏宸早就知道部落会破城,他故意引我们在太庙纠缠,就是想拖延时间!”
“臣马上去大同!”孙传庭转身就要走。
“等等。”杨嗣昌拉住他,“现在去已经来不及了。不如传信给洪大人,让他弃城退守宣府,保存实力。”
朱由检点头:“就这么办。另外,让王承恩带东厂的人,彻底清查京城的户籍,尤其是近三年迁来的少年。”
安排妥当后,三人分头行动。杨嗣昌刚出太庙,就见一个小吏抱着卷宗在门口等他:“大人,这是您要的魏国公府旧档案。”
回到府中,杨嗣昌彻夜翻阅档案,终于在一本泛黄的族谱里找到线索——魏国公膝下有两子,长子早逝,次子魏宸,还有个养女,名叫魏玲,比魏宸小五岁,二十年前被送往江南寄养。
“养女?”杨嗣昌盯着“魏玲”二字,忽然想起城西药铺的陈老板,那身形举止,倒有几分像女子。
他立刻让人去查陈老板的底细,自己则赶往关押朱慈炤的地牢。
地牢阴暗潮湿,朱慈炤被铁链锁在柱子上,见杨嗣昌进来,立刻道:“杨大人!只要你放了我,我马上带你去找解药!”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杨嗣昌蹲下身,“你认识魏玲吗?”
朱慈炤脸色微变:“谁……谁是魏玲?”
“魏国公的养女,魏宸的妹妹。”杨嗣昌盯着他的眼睛,“你脖子上的玉佩,是不是她给你的?”
朱慈炤眼神闪烁,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总该知道,为何魏宸宁愿死,也要保你活着。”杨嗣昌起身要走,“既然你不肯说,那这解药,京城百姓也只能认命了。”
“等等!”朱慈炤急了,“我说!魏玲是我娘!她让我扮成朱慈炤,说是要夺回属于魏家的一切!”
杨嗣昌心头一震:“你娘?魏玲还活着?”
“活着!她就在京城!”朱慈炤喘着气,“疫病的解药配方,只有她知道。魏宸不过是她手里的棋子,连梅花组织都是她建的!”
“她在哪?”
“我不知道具体位置,但她每月都会去城西的破庙上香。”朱慈炤急忙道,“明天就是十五,她肯定会去!”
杨嗣昌立刻让人盯紧破庙,自己则进宫禀报。朱由检听后,沉默半晌才道:“看来这盘棋,比我们想的还要深。”
“要不要提前动手?”
“不必。”朱由检摇头,“等她出现,一网打尽。另外,让王承恩查魏玲在江南的行踪,看她这些年和哪些人有往来。”
第二天一早,杨嗣昌带着锦衣卫埋伏在破庙周围。到了午时,果然见一个穿素衣的妇人走进庙门,身形清瘦,头上裹着布巾,正是陈老板!
“动手!”
锦衣卫刚要上前,妇人却忽然转身,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杨大人,别来无恙?”
杨嗣昌愣住了——这声音,竟与魏宸有几分相似。
“你就是魏玲?”
妇人摘掉头巾,露出一张与魏宸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眼角多了些细纹:“是又如何?”
“你为何要做这些事?”杨嗣昌往前走了两步,“魏国公的案子早已了结,陛下也未曾株连无辜。”
“了结?”魏玲笑了起来,笑声凄厉,“我兄长被污蔑谋逆,满门抄斩,这叫了结?先帝许诺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