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玉没太听明白这话,只闷着头跟在周贤身后往门口走。
到了门口却看见廖家的马车正好等在旁边。
见他们二人出来廖桂山才撩开车帘,话却对着徐青玉说:“丫头,记得廖叔昨日的嘱咐。往后想到什么好主意,可得带着廖叔一起发财。”
周贤和廖桂山如今见面就要菜鸡互啄。
“我大侄女只有我这一个叔,你算哪门子的叔?”
廖桂山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早已练就刀枪不入的厚脸皮,闻言反而笑道:“我比这丫头大了将近二十岁,她不叫我叔,难道叫我哥?”
周贤气得转头对徐青玉道:“丫头,不准叫他叔!你只有我一个叔!”
这是什么霸道总裁语录?
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男人,榜一榜二的位置打起来?
徐青玉不想在同行面前丢人,连忙当起和事佬:“二叔,外头天寒地冻的,咱先进马车吧,别冻着了。”
周贤冷哼一声,重重将车帘一放,钻进了马车里。
廖桂山却仿佛没看见周贤的脸色,只笑眯眯地看着徐青玉:“丫头,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啊——”
他又不露痕迹地在徐青玉跟前踩一捧一:“周贤就是这么个狗脾气,一点容不下人。我就不一样了,你要是来我尺素楼,我老廖把你捧着叫你姑奶奶都成!”
徐青玉哭笑不得——
谁说男人不会茶艺?
徐青玉钻进马车内,就看见周贤黑着脸坐在那里,便笑着道:“二叔,您何必跟廖掌柜置气?说不定明年的官办纺织任务分摊下来,咱还得跟他说好话呢。出来做生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和气生财嘛。”
周贤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就是一看见廖桂山就想起这老小子前几次挖他墙角的事,浑身都不舒坦。
更何况廖桂山还几次三番当着他的面拉拢徐青玉,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
“我才不会求他!我周贤这辈子都不会求他!”周贤一脸贞洁烈妇的样子,“咱如今不是有沈家的路子吗?还缺这点生意?”
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徐青玉手里的暖炉上,话头突然戛然而止,只低咳一声“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
周贤心里其实在犯嘀咕:徐青玉和沈维桢交好,若真走沈家的路子,那尺素楼以后的生意岂不是要仰仗徐青玉而活?
那到底他们两谁是掌柜?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徐青玉没注意到周贤的异样,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贺礼的事——
若是走沈家的路子选上了贺礼,知州大人会不会迁怒?
会不会觉得他们尺素楼藏着好东西却敷衍他?
徐青玉如今不仅要发愁送什么贺礼,还要琢磨这里面的人情世故。
两人刚走没多久,突然听到马车底部“啪嗒”一声脆响。
变故陡生——
马车半边倾斜倒塌,轰然坠地,马受惊嘶鸣一声后,疯狂地拖着车体往人群密集的方向跑去!
车厢内顿时天旋地转,徐青玉被颠得脑袋狠狠撞到马车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整个人被颠得七荤八素,前胸后背都磕到了硬物,直颠得整个人腾飞起来,车厢里的小几直接一抖重重砸到她的脚上。
外面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
车厢里的周贤和她也被颠得飞速腾空,随后“咚”的一声撞到了一起。
两人同时一声惨呼。
好在他们现在离会馆不远,沈维桢和廖桂山都还没走远,听到长街上的骚动,再一看一辆马车疯狂在人群中乱窜。
沈维桢仔细一瞧,立刻认出那是周家的马车:“快去救人!”
他身边一左一右两个仆人利落下马,其中一人显然是练家子,几步飞身冲到马前,飞身上马后死死绳索调转方向,防止它冲向人更多的主街;另一人则利落斩断了套在马身上的绳索让车厢脱离。
斩断瞬间,马车车厢从地面上划过,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车厢“哐哐哐”翻了个底朝天。
沈维桢不顾身边婢女的劝阻,直接跳下马车,婢女碧荷一阵心惊胆战,连忙小跑着跟在沈维桢身后。
此时的马车像只翻了壳的乌龟,里头的东西撒了一地。
沈维桢半蹲在地,用力推开车窗,抓住徐青玉的一只手臂艰难地将她从里面拖拽出来。
徐青玉头上撞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