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地面本是一层柔软的枯黄软草，如今枯草被践踏成泥，地面流淌着一层厚厚的血浆，血液渗入地面，导致整座山坳都是泥，骑兵无法发动冲锋。

    正常情况下，这么大的伤亡，士卒早就已经溃散，但是，叛军造反只有一条路可走，耶律洪基也是如此。

    这是一场零和博弈。

    所有人都被滔滔大势裹挟。

    以凶悍勇武著称的契丹勇士，一个个像是行尸走肉，机械的厮杀，听到退兵命令后立刻后退，吃饭休息，嘴巴里嚼着食物，喉咙却传出呼噜声。

    这不是战场，这是绞肉机。

    皇帝、叛军、将军、士卒，全都失去人性，都变成一具血肉傀儡。

    除了挥刀，他们没有别的意识。

    就连那些高价雇佣的江湖武者，乃至耶律皇室、萧氏外戚的高手，也累的四肢无力，不得不停下来疗伤。

    他们不敢跑。

    如果他们跟随的主子成功了，留下来的是功臣，赏赐牛羊骏马，逃跑了的是叛徒，遭受无穷无尽的追杀。

    如果他们跟随的主子失败了，留下来的是忠臣，能得个好名声，逃跑了的是余孽，遭受无穷无尽的追杀。

    这些高来高去的武林高手，潇洒江湖的英雄豪杰，此刻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期待主子能赢，自己功成名就。

    还是那句话，造反是零和博弈。

    没时间思索为什么厮杀，没时间思索大宋会不会趁火打劫，没时间思索左右逢源的计策，这些事很重要，但与身家性命相比，这些都能放一放。

    “呸！”

    耶律涅鲁古吐了一口血唾沫，疲惫的靠在椅子上，他已经连续指挥作战八个时辰，体力、心力严重损耗。

    他没有太多休息时间。

    耶律涅鲁古一口喝光亲兵送来的千年人参汤，如同嚼萝卜干，把一株千年人参吃了下去，又喝了一大碗补药，擦了擦脸，终于恢复三四分气力。

    他可以休息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后，必须回到战场。

    耶律涅鲁古是叛军的旗帜。

    旗帜倒下，这场仗不用打了。

    耶律涅鲁古没有喊累，因为他知道耶律洪基也是如此，两人从小到大都是互相看不过眼，耶律涅鲁古觉得耶律洪基夺取了自家皇位，耶律洪基觉得耶律涅鲁古年少轻狂，在战场上运气好，胡乱捡到功绩，实际上能力平平。

    两个互相看不起的人，以辽国江山作为赌注，展开一场激烈搏杀。

    开战之初，比的是谋略，比的是临阵指挥的能力，激战至今，双方比的是意志力，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耶律涅鲁古正想睡下，完颜决带着耶律小草现身，这里要说一下，耶律小草本是完颜决义女，成年后，成为完颜决的情人，是翁婿之间的桥梁。

    从年龄而言，完颜决和耶律涅鲁古年岁差不多，喊岳父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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