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听说你最近总失眠?梦见那个被你沉江的老对手找你索命?”
勺子里的热气扑在胖子脸上。
王总脸上的横肉剧烈抖动,汗水瞬间从额头沁出,顺着鬓角滑落。
这不是白粥。
这是孟婆汤。
“陆……陆少……”
王总双手捧过那只缺了口的瓷碗,十根指头抖得能在碗边敲出鼓点。
陆鸣没理他,铁勺又伸向了下一位。
“刘董,瑞士的雪景好看吗?秦律师昨晚帮你查了,你的离岸账户好像被国际刑警标记了。”
“这粥烫,刘董慢点喝,暖暖胃,别心寒。”
刘董接过碗,膝盖一软,差点带着塑料凳一起跪在地上。
陆鸣就这么一勺一勺地盛过去。
每一步,都伴随着一个足以让对方把牢底坐穿的秘密。
十分钟后。
包厢里一片死寂。
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吞咽声,和牙齿磕碰碗沿的脆响。
所有人手里捧着那碗只有几毛钱成本的白粥,却觉得比吞了火炭还难受。
陆鸣扔下勺子,坐回主位。
“大家都拿到粥了,那就聊聊。”
他目光扫向门口空着的那个位置。
“李万山架子挺大啊,他儿子昨天吃葱吃得那么开心,当爹的不来捧捧场?”
*砰!*
包厢大门被人暴力踹开。
厚重的门板撞在墙上,震落了一层墙灰。
一个穿着中山装、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大步跨入。
身后跟着四个墨镜保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
李万山。
省城商会会长,接手周佛爷地盘的新晋地头蛇。
“姓陆的!”
李万山嗓门如雷,震得桌上白粥泛起涟漪。
“给老子儿子下药?还拿视频威胁我?你特么真当省城没人治得了你?!”
他环视一圈,看着那群缩在塑料凳上喝粥的同僚,眼底全是鄙夷。
“都给老子站起来!捧着个破碗装什么孙子!被一个外地来的毛头小子吓成这样,以后还混个屁!”
没人动。
甚至没人敢抬头。
大佬们把头埋进碗里,宁愿被粥烫嘴,也不愿在这个时候触陆鸣的霉头。
相比李万山的暴怒,陆鸣那种把人底裤都扒干净的平静,才更让人骨髓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