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圣城的“裁判庭”,直接向教皇负责,正在到处抓捕和“绿头巾”有关的残党。
混沌的侵扰已经结束了,这帮能征善战的家伙才冒了出来。
伯顿吞咽着唾沫,本能地想要回避这个话题,然而又总觉得与自己有关的,终究还是忍不住凑了过去。
“……这帮家伙自称是审判庭,但从来不审判,只杀人。”
从镇上回来的木匠压低声音,脸上满是惊恐,就像见了亡灵。
“隔壁村的铁匠,只因为给那些绿头巾修了几把刀,就被吊死在了村口的树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说修刀的事儿吗?好像是一年前还是两年前……那时候那帮家伙还没那么疯,买东西甚至会给钱。”
一个农夫也忍不住缩着脖子,颤抖着低语。
“……我怀疑那家伙是被拉去凑数的,我好像听见谁说隔壁村子人多,得多杀一些才够。”
“这……得多少才够?”
“不知道,但我听说有个数。”
“扯淡的吧?!在国王的土地上杀人,他们疯了吗?!”伯顿忍不住插了一句嘴,却没注意自己哆嗦的差点儿咬了嘴皮。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眼,最后是一个小伙子战战兢兢开了口,小声低语。
“我听说,国王的军队也在,而且和他们在一起……他们要给威伏特伯爵报仇。”
这个消息像一盆冰水,从伯顿的头顶一路浇到了他的脚底,把他的魂都快浇灭了。
他回到了家中,变得疑神疑鬼,整日不敢出门,连阳光都不敢瞧一眼,仿佛那光芒会烫伤自己。
妻子不解他的过度反应,还以为他被幽灵缠上了。只可惜这村子里没有神甫,隔壁镇上也没有,想祈祷也不知道该找谁。
噩梦越来越多了。
一开始是白天打瞌睡的时候,到后来伯顿整夜整夜地被噩梦惊醒。
他反复告诉自己,自己只是个马夫,没杀过人,更没抢过东西……
好吧。
他确实没有抢过,但也的确帮那群土匪搬过,哪怕他是被迫的。
伯顿可以发誓,他绝没有像那群杀红眼了的疯子,看见血花四溅就拍手叫好,完全不管该不该死。
或许圣西斯听见了他的忏悔。
但并没有原谅他。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伯顿正在教已经满九岁的儿子如何修补家里的房梁,说着说着又讲到了养马的心得。
他讲得很凌乱,他的儿子听得也是一脸困惑,心思早就飞去了窗外的小伙伴们身上。
伯顿自己也很焦虑,自己应该一件事一件事地说,教育孩子就像养马,都需要耐心。
然而他心里总有一种紧迫感,就好像冥冥之中的声音在提醒,许多东西现在不教就来不及了。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