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晓你是比我大几岁的。”
赵盼儿在十六岁便进入教坊司,四年之后方才脱离贱籍,而后,她便一直在钱塘经营着那间赵氏茶铺。
赵娘子幽幽道:“是好几岁。”
赵盼儿接着低声跟陆泽说着她在教坊司那段时间的经历:“我娘临终前告诉我,官妓越出色,命运就越凄惨。”
“所以我一直藏拙,表现得自己既不懂得声乐,也不懂得舞技,所幸脑袋灵光,被安排去学了算账管事。”
“后来我父亲同僚帮我脱离贱籍,引章她姐姐在我脱贱籍前一晚...”
赵盼儿低着头:“而且我跟欧阳旭也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于礼,从未没有过逾矩之举。”
陆泽眼神温柔:“你其实不用跟我说这些事情的,我不在意你的过去,只在乎我们的将来。”
后者却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你我之间有任何的猜忌,我想跟你做到心心相印。”
赵盼儿看着面前的男人,从来没有想到当初那个踏入茶铺的客人,如今竟成为她最亲近、最信赖的人。
当天下午,武运侯府的马车出现在东京城南门口,陆泽扶着赵盼儿从马车上下来,陆侯爷撑着伞,遮挡风雨。
很快。
柯政出现在这里。
今日的柯政便要正式走马上任,这宣告着柯相爷真正退出权力中心地带,过去数十年的权势烟消云散。
两辆马车来到城外雨亭处,赵盼儿留在马车上,陆泽跟柯政两人来到雨亭下,远目眺望不远处的巍峨帝阙。
这一刻的柯政尽显老态,柯相爷眼神满是复杂之色,感慨道:“我柯政终于还是要离开这座东京城。”
“我柯政乃太平兴国五年的进士,自出仕后,得太宗皇帝陛下看重,于景德元年,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从甲等进士,走到当朝相位。”
“我柯政走了二十四年的时间。”
狂风将阴雨吹进雨亭,令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身形更显佝偻,他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探花郎。
“我很喜欢那个叫做欧阳旭的年轻人,一方面是因为他是寒门弟子,还是因为他是我在任最后一年的探花。”
“佛家讲究轮回。”
“但我柯政的轮回似乎不太好。”
陆泽在旁边默然的聆听着,这时在心里附和着点头,心想你柯政老头看人的眼光确实是不咋地。
柯政轻叹一口气:“我此生最大遗憾就是未能见到燕云十六州被收回,但悲不见九州同啊。”
“平寇。”
“我知晓我柯政看人一贯不太准,唯独在你,我柯政却是极其看好,望你在有生之年,能够荡平天下贼寇。”
柯政很快乘着马车离开,陆泽跟赵盼儿看着马车缓缓消失在视野里,赵盼儿低声道:“柯相是个好人。”
陆泽却摇头:“他在第一次来到东京城的时候,也许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