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强行將狂暴的地火巨像压缩、坍缩!
烬发出不甘的咆哮,整个北俱芦洲的大地剧烈痉挛、隆起!
最终,那地火巨像连同核心的混沌之种,被硬生生从地脉中“剥离”出来,化作一颗人头大小、暗红与炽金疯狂交织搏动的“地火心核”,嗖的一声没入金刚法相的掌心,再顺著法相与本体的联繫,悍然冲入孙悟空的心脉之中!
“呃——!!!”
三方匯聚!业力焚心!
孙悟空身躯剧震,如遭万钧星辰同时撞击!
他猛地喷出一口滚烫的金红神血,血液离体瞬间,竟在半空化作紫黑、透明、暗红三色交织的诡异火焰,滋滋灼烧著虚空!
左臂,业障灵魅的亿万贪嗔痴念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穿刺著每一寸神经,疯狂放大著他心底最深层的恐惧、愤怒与执念——对天庭旧制的不满,对自身力量的渴望,对果山覆灭的隱痛…无数杂念魔音在嘶吼:“虚偽!掠夺!毁灭才是归宿!”
右臂,暗星菱晶的极致冰寒与怨毒诅咒,如同亿万条毒蛇啃噬骨髓,將崑崙矿工被压榨的绝望悲鸣、虚幽被天庭背弃的滔天恨意、以及菱晶本源那毁灭一切秩序的冰冷意志,狠狠楔入他的神魂:“秩序即枷锁!背叛是宿命!同归於尽吧!”
心脉,那颗融合了烬意志与芦洲地脉之怒的“地火心核”轰然搏动!
每一次跳动都如同地肺爆炸,释放出焚尽万物的混沌烈焰,更带来了烬那浸透灵魂的控诉与幻象!
不再是旁观,孙悟空仿佛化身那个因天庭修復地脉而被抽乾了灵泉的凡人村落中的一员。
烈日灼烧著龟裂的田地,禾苗枯黄焦卷。水井早已乾涸见底,留下深褐色的污泥印跡。喉咙里像塞满了滚烫的沙砾,每一次吞咽都带来刀割般的剧痛。
他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人,用豁口的陶碗刮著井壁最后一点湿泥,颤抖著递给怀里哭不出声的婴儿,婴儿的小嘴徒劳地吮吸著泥浆,最终头一歪,没了声息。
老妇人浑浊的眼里没有泪,只有一片死寂的灰白。
村口,几个青壮年像野兽般为了半桶从远方污沼里打来的浑水互相撕咬,指甲抠进皮肉,牙齿咬破喉咙,鲜血混著泥浆渗入乾裂的黄土…最终,整个村落化为一片白骨累累的坟场,风化的骸骨在烈日下发出空洞的呜咽。
烬的声音在他耳边,也是在他自己心中响起:“看到了吗这就是『净化』!为了修补一处伤痕,抽乾了另一条命脉!天庭眼中,凡尘生灵不过是隨时可以牺牲的薪柴!”
场景瞬间切换。
他成了南赡部洲那个为爭抢蕴含清灵之气的土壤而陷入疯狂的修士。不再是杨戩天眼观察到的扭曲光影,而是切身体会。
对“功绩”的贪婪如同跗骨之蛆,烧灼著理智。看著同伴手中那块更大的、灵光更盛的灵土,一股无法抑制的杀意如毒藤般缠绕心臟!
“杀了他!杀了他那功绩就是我的!仙丹!法宝!长生有望!”
这个念头疯狂滋长,压倒了所有同门之谊、道义廉耻。
手中的飞剑不受控制地刺出,穿透同伴惊愕的胸膛,温热的血液溅在脸上,带来一种扭曲的快意。
同时,他又“看”到那名土地公,为了掩盖因急於求成、错误引导清灵之气导致小范围地气反噬的失误,不惜篡改记录,將责任推给几个倒霉的散修。
那份虚偽的政绩报告被呈递上去,换来的是嘉奖,而被诬陷的散修则在绝望中被投入天牢。
灵魅的尖笑在灵魂深处迴荡:“功绩荣光不过是包裹著无尽欲望与谎言的毒药!眾生皆如此,何必独醒沉沦吧!享受这放纵的快意!”
冰冷刺骨的矿洞中,他成了崑崙矿脉深处一名精疲力竭的矿工。
沉重的开山凿每一次落下,都震得虎口崩裂,汗水混著血水浸透破烂的衣衫。
仙官冰冷的呵斥在耳边迴荡:
“快!再快!这块极品玉髓要赶在庆典前献上去!”
身旁传来压抑的咳嗽,是王魁,那个后来被暗星菱晶侵蚀的天兵队长,此刻还是个沉默挖矿的汉子,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是累的,更是绝望——家中病弱的老母等著灵石买药,可挖出的灵玉九成都被上缴,换来的微薄报酬连买最低劣的草药都不够。
矿洞深处传来隱隱的呜咽,是那些累死、病死的同伴亡魂吗
虚幽那被混沌扭曲前的、充满不甘与怨恨的控诉,如同寒风灌入骨髓:“我为天庭铸就崑崙根基,耗尽心血寿元!然高位者坐享其成,视我功业如尘!凭什么!我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