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驰过中华门瓮城时,程墨白突然勒紧缰绳,护城河里漂浮着几十具女尸,手腕都用麻绳捆着\"金陵女子大学\"的布质校徽,在她们青紫的脖颈间,全都系着与赵满囤相同的长命锁,锁面经文在血水中泛着诡异金光。
马匹突然哀鸣着跪倒,程墨白滚落时瞥见马腹上的三棱刺刀伤口,他踉跄着撞进半塌的城门楼,腐朽的梁柱间垂下串串明代铜铃,铃舌上竟都穿着被割下的耳朵。
\"程さん、久しぶりだな。\"(程先生,好久不见)
阴影中走出个戴圆框眼镜的日军军官,白手套轻轻抚摸着军刀穗上的金陵女子大学校徽,程墨白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三年前在天津租界交手的生化专家笠原幸雄,此刻他的领章已换成中佐衔。
\"南京防疫给水部的实验场可比天津宽敞多了。\"笠原的汉语带着京都腔的优雅,刀尖挑起块沾血的怀表,\"听说程夫人临死前,还在用俄语喊你的名字?\"
程墨白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怀表盖内照片上的笑靥在记忆里灼烧,那是1935年的北平,叶知秋穿着协和医院的护士服,在未名湖畔举着新买的莱卡相机。
\"你猜今天有多少支那人成为我的数据之一?\"笠原突然挥刀劈向悬铃,三十多只耳朵雨点般坠落,\"正好是令夫人当年保护的难民数...\"
程墨白的毛瑟枪抢先响起,子弹却穿透了突然出现的防爆盾,笠原的笑声在瓮城回荡:\"程さんには特别席を用意しておりますよ。\"(为程先生准备了特别席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