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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和皇上还真是兄弟情深啊,就是不知道王爷如此游说,皇上他能不能领情啊。”昏黄的烛火下,术虎高琪的笑有些高深莫测,“皇上诛杀胡沙虎的情形记忆犹新,我不认为他今时今日就改了性情。他的周旋,就是放任数万将士冻死饿死?”
“至少,给了你我一线生机。”完颜琮截住术虎高琪的话,“你觉得,宝玺的事情有多少人是真正相信的。”
术虎高琪轻轻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君疑臣不诛臣必反,臣疑君不反君必诛。”完颜琮叹了叹气,眼底的暗淡一闪而过,略带苦涩道:“元帅,你我现在绑在一起是分不开的,你以为我劝你是为了皇兄?其实,是为了我自己。”
术虎高琪没有说话,完颜琮也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赌这一把如何?”完颜琮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在术虎高琪心中有什么分量,权谋之事他本就不擅长,但他心中也有自己的坚持,“元帅,我能看出你对漓月的欣赏,你和扎阿那不一样。”
术虎高琪瞳孔骤然一缩,心里也有些震惊,看来郓王什么都知道。
“那王爷以为此次?”
“有人在利用你我。但这并不是最终的目的。”
等两个人一番长谈过后,完颜琮准备离开,术虎高琪看他要走出门口,又开口道,“我不懂……”
完颜琮连头也没回,他知道术虎高琪要问什么,直接开口道,“其实我们心里都要有保护的人,元帅不过是在意跟着自己的将士们,所以,不要为了自己的一时猜测,而断送了无辜者的性命。”
东院的灯也还没有熄灭,漓月和宝嘉还在等待。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漓月赶紧起身打开房门,见到完颜琮安然无恙地回来,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看到漓月的表情变化,完颜琮哪里不知她在想什么,笑着调侃道:“总算也让你尝尝等人的滋味了。”
漓月本想怼他一拳,想想还是先将他拉进了屋子,“就让宝嘉陪着你去又怎样,你可真是……”
“都说了不会有事,你不也觉得不会有事嘛。”
“可是……”漓月还想说什么,说自己还是会担心啊,她转念就想到了自己每次回营时完颜琮的眼神,怕是和刚才的自己没什么两样吧。
自己每次比他今日所处的境地还要危急,他怎么能不担心,想到这,她一把抱住了完颜琮。
这个动作给完颜琮弄得一愣,两只手还在空中,抬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宝嘉“咳咳”两声,真想让漓月做个人啊,可惜她不敢说。
漓月讪讪地松开手,抬脸看向完颜琮,“怎么样?他信你的话吗?”
“我只能确定他暂时打消了对皇兄和我们的疑虑,对于幕后之人的身份和目的,他还不能确定。”
漓月点点头,这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了,“然后呢?”
“等。”
“等什么?”
相州的雪不像邢州那般大,下了两天就停了,东院里有两株青柏,在阳光下闪着光。枝头堆积的簇簇白雪被北风吹落,有的飘至完颜琮的发端,生出几分缥缈之感。
“唉,可惜我笔墨不行,要不就把这幅美景画下来。等回家……”
漓月说了一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想说,等回家了,找某个人把这幅景象画下来,可是……某个人是谁呢。
似乎在自己的记忆里,身边有那么一两个人,画画是极好的,可是却怎么想也想不出来。
“回家后怎样?”
完颜琮开始还没有察觉漓月的不妥,以为说的是汴梁的郓王府,但是看到漓月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的样子,他的心突然有点慌,嘴角的笑意也渐渐地淡了下去。
漓月心里的想着的家确实不是郓王府,而是自己的家,脑海中有个模糊的影子,似乎也是这样的院子,几株青柏或是几株梅树,没有这样的雪,偶有冰冷的雨,寒意也和这里大不同。
她闭上了双眼。倏地,脑子中似乎又闪过另一个画面,那个院落不似刚刚的那座院落华丽,古朴肃穆,灰墙灰瓦被染成入骨的白,一座大殿伫立正中,飞檐屋脊上也都覆盖着白雪,这雪比刚刚脑海中映出的是要大一些的,是山上吗?
殿外是丛丛梨树?一点也不真切,雪落枝头,倒犹如新蕊初绽。
“漓月……”
漓月有些恋恋不舍地睁开眼,然后看向完颜琮,“阿琮,我看到了!”
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