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纾耸耸肩,正主既然都这么说了,难道还有比他更了解自己身边人的吗,不过他还有个疑问,“那……你觉得昨天的哪个雨歌姑娘适合吗?”
赵与莒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问的如此直白,“我没想过。”
他实话实说,却惹得袁纾大笑起来,“你啊,好像就喜欢那种不理你的、吊着你的,谁要主动往你身前凑啊,你又不珍惜了。”
赵与莒不想承认,随即转移话题,“别说这些了,你帮我带话给史弥远,就说贾涉的妻儿已经来临安了,眼下正住在杨将军府上,若他真的做了什么,能不能善后。”
赵与莒昨日回来就挑挑拣拣同袁纾说了雨歌的事情,袁纾也知道其中利害,当即也严肃起来,郑重地点了点头。
“还有,帮我查查史弥远和军中哪些人有联络?”
袁纾一怔,看向赵与莒,“你要查自己人?”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你悄悄地查,查不到也没关系,但别叫他发现。”
袁纾神色凝重,点头答应了。
雨歌从来没觉得,被人伺候是这样不自在的事。
她虽然是缘子的丫鬟,但其实也没有做什么特别劳累的活,无尘观的规矩是不让仆从伺候的,一切内务都要自己承担,她和缘子各自洗各自的衣服,整理被褥、盛饭、洗碗……她更像是一个以丫鬟名义陪伴缘子长大的玩伴。
回到将军府,粗活有粗使下人来做,她平时会帮缘子整理整理衣物,打点一下日常,两个人在这方面形成了默契。
她不知道别人家的主子姑娘和丫鬟是如何相处的,但是现在有一个十二个时辰“贴身”照顾她的人,她浑身难受啊……
姑娘当时不是这种感觉吧。
思来想去,雨歌明白了,是因为没有习惯,她没有习惯这个本不熟悉的人竟然要给自己洗贴身衣物、喂药、看着自己吃饭、洗漱……
夫人说什么待客之道,她隐忍不能发火,但这明明就是倒反天罡,变成了客待丫鬟。
“你这样对我,我压力很大,仿佛我不认你们,是大不孝。”
史氏布菜的手一顿,“好,我知道了,你若是有需要,就叫我。”
雨歌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叹了口气,“你这……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夫人已经说了会收留你们,有没有我的照拂都不打紧,你没有必要……而且我也不再怨恨你们了,你们也没有亏欠我什么,我不需要被弥补,就当成陌生人相处不好吗?”
心中难言的苦涩就要溢出,史氏也不想操之过急,低低“嗯”了一声,便往门口走去。
刚要出门,又回头说了一句,“那一会记得吃药,还有蜜饯,我会叫人备好。”
雨歌看着史氏的背影,第一次见到她时,虽然个子不高,但背还是挺直的,在曾钟娥面前也是不卑不亢,全是感激和恭敬。
可是此时,她的脊背并没有佝偻,却让人觉得满是落寞。
雨歌是容易心软的人,她深知史氏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她用力摇了摇自己的头,想要将脑中杂乱的思绪晃出去,吃饭吃饭。
一连几日,雨歌没再见到史氏在眼前晃悠。
原本该觉得松快一些的,心中却又难免空落落的。
“嘶——”
绣着丝帕的手被针扎了一下,用舌尖舔舐了一下伤口,还好没有弄脏丝帕,否则又要重新来过,她和姑娘一样,不善女红。
“雨歌姐姐,饭菜给你拿过来了。”
门外的寒气和清脆的声音一同传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端着饭菜进来。
“帮我放桌上就好了,谢谢你了。”
小丫头笑笑退了出去,雨歌将手头的东西放下,准备用饭,不知是不是府医开的药还有开胃的作用,最近这几天胃口很好,饭量都比原来涨了一些。
又是不一样的菜,该不会是厨娘知道自己病了给偷偷开小灶了吧,雨歌心中暗暗腹诽。
吱呀——
门又被打开了,这回进来的是灵芝。
“你今天怎么样?听说已经停药了?”
“嗯。”雨歌点头,示意灵芝过来坐,“你吃过了吗?是今天下午就要回宋府了吗?”
灵芝坐在凳子上点点头,“吃过了。”
余光扫在雨歌面前的饭菜上,灵芝登时瞪大了眼睛,“哇,你这菜色看起来也太好了吧!”
雨歌咀嚼的动作一滞,“和你们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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