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气愤,“公爷待你们一直不薄,你为了自己的手脚就要出卖整个济国公府吗?”
那个小厮一个劲地叩头,“小的不认字,不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就说只要把这些交给大老爷,我就能脱身,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赵竑不想听这人的辩白,摆摆手,就让苍翎下去处置了,看来从身边到宅院又要重新清理一番。
布团重新堵住那小厮的嘴巴,赵竑没再理会“呜呜”的声音,而是看向吴尚书,“不知大人是如何发现的?”
“临安府有他们的人,自然也有我的人。”
赵竑恍然,“此事多谢大人。”
“我说过,救你也是救我自己。”
赵竑后背的衣衫湿了一大片,“此事不知能否就此打住,史弥远那边或许还有后招?”
“不会,这件事败露了,史弥远定然知情,知道我们有所防备,便不会轻易再动。”
赵竑听完吴尚书的话也点了点头,自己刚才就是太慌乱了,一时竟拿不定主意。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吴尚书眼露精光,“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他干的那些腌臜事也不少,就算他自己能摘干净,手底下也必会派出人来给他背锅,我们一件一件清算,看以后谁还敢倚靠他、给他做事。”
月华圆满正秋中,天上人间此夕同。
桂魄十分澄浪海,冰轮千里碾霜空。
中秋夜宴,官家在大内也请了几位重臣,因枣阳等地传来捷报,许久不奏歌舞的内廷也重闻仙乐,彷如一切太平。
众人离宫,官家单将杨祖春留下,在后苑散起步来。
“你就晚一点再回去陪她嘛,多陪陪我这个孤家寡人。”
杨祖春没想到官家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要拿自己和夫人玩笑,知道他今日多饮了几杯,也生出了年少时玩闹的心思,“钟娥对外人是温婉有礼,对臣什么样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这要是回去晚了,少不了一顿数落。再说,您不是有娘娘陪着嘛,怎么就孤家寡人了,这话叫娘娘听见,岂不心寒。”
官家没有理会他后面的话,而是一副失落的神情,“唉,她对你什么样子我怎么会知道,我是那个被礼遇的外人啊……”
二十多年了,还拈酸吃醋?
杨祖春又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天下臣民谁对您会不礼遇呢?”
“所以朕是那个孤家寡人。”
“朕”这个字他咬得很重,眼睛也是一片澄澈,哪里能看得出半分醉意。
杨祖春没想到自己又被绕回去了,跟在官家身后不吭声。
官家也不知怎么这个中秋格外忧伤,跟着后妃、大臣们欢笑,但笑却不达眼底。
他止住脚步,“缘子去枣阳那么危险的事,你就一点不担心?我看到她擅作主张的时候心都揪起来了,在金国是危险,但还是在暗处,枣阳那时是多凶险的地方啊,她就愣要往上冲!”
杨祖春诧异,“官家,我相信我的女儿有那个能力,你看,这不是胜了嘛!”
“那是不知要费多少千辛万苦得来的胜啊,军报上简短的几句话,背后是多少将士的尸骨,载着多少人的血泪啊……”
“官家,打仗就是如此,您不能……太过偏私缘子,这样对其他将领不公平,对她……也不好。”
官家长叹一声,“她说要驻守枣阳,是不是,你们父女早就通过气了?”
杨祖春虽然在官家身后,眉眼也不自觉地闪躲,“枣阳是荆襄咽喉,与襄阳、随州、郢州相互攻卫,之前大部分兵力都派去了襄阳,没想到枣阳守将竟独自潜逃,刘辩知还是要回襄阳的,缘子熟悉襄阳附近地形,又有领兵经验,现下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这比回临安……更适合她……”
前面他还掷地有声,但是后面越说,声音就越小。
他说的这些,官家又怎会不知,只不过……
“我已经四年没有见过她了……她娘也四年没有见过她了吧……”
杨祖春的眼眶红了,他和缘子通信做出这个决定的那晚,曾钟娥知道,没有反对,却在他的怀里沉默了许久。
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谁会不心疼,谁会不惦念呢。
他们不需要挣军功,前线也不是让人挣军功的地方,他自豪于自己的女儿有一片赤诚之心,所以,他将苦涩咽下,为她出谋划策。
“朕会下旨,任她为枣阳军知军,统荆襄战区。”
杨祖春半张着嘴巴,半晌才